越是想,阮清音胸口就越是烦闷,感觉压了块大石头,怎么都挪不开。
实在郁结,她支开众人,连碧水都没带,自己去了御花园散心。
一边走一边想事情,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静心斋跟前。
真是发了疯,她好端端的来这做什么,来见墨染尘吗?
阮清音觉得自己可能风寒还没痊愈,所以脑子才会这么糊涂,晃晃头,打算离开。
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瞥见了一抹倩影,正站在静心斋的大门前。
大胖小瘦把守着大门,语气冰冷客气,“雪才人,王爷出宫去了,你改日再来吧。”
雪才人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泪痕,像是哭得太久,声音都沙哑了,“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我们做奴才的,哪里知道主子的心思,王爷想回来时自然就回来了,雪才人还是回去吧,在这里等也没用。”大胖语气冷冰冰。
几番冰冷的拒绝,雪才人身形欲坠,缓缓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便体力不支往地面倒去。
“小心。”阮清音上前,一把扶住了雪才人。
雪才人堪堪站稳,发现是阮清音,又要跪下行礼。
“起来吧,本来就病着,就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了。”阮清音轻声开口,“不在葳蕤轩好好休养,出来做什么?”
听闻这话,雪才人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衣角,目光不自然往旁放,声音却已经开始哽咽起来,“臣妾想去见摄政王,但摄政王不在宫内。”
“你是为了你哥哥的事?”阮清音猜测道。
雪才人陡然激动起来,抬起的那双眸子里满是猩红,“是,臣妾想问问摄政王,为何要杀我的哥哥,他一辈子恪尽职守,清廉正直,为什么到了摄政王嘴里,就成了无恶不作的奸臣呢?”
因为说得太用力,雪才人脖颈上的青筋都根根爆出。
雪才人哭得都快背过气去,声声泣血,“我哥哥那么善良,连杀鸡都得背过身去,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叛贼,那都是摄政王污蔑出来的。”
听闻这话,阮清音抬起要安抚雪才人的手,直接愣在了半空。
那夜在东厂遇到的扣得她喉咙几乎要撕裂,哪怕死了也把五指嵌入她腕间的吴能申,和面前雪才人描述的,温柔善良,连杀鸡都不敢的吴能申,真的是一个人吗?
“你哥哥,不会武功?”阮清音试探着问道。
雪才人语气坚定,哭哭啼啼的,“何止不会武功,简直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书生,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叛贼,都是摄政王污蔑他的!”
怎么可能。
能从一众东厂的守卫手里逃脱,还能在墨染尘眼皮子底下挟持住她,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阮清音感觉现在有点乱,脑海中想起了墨染尘那夜讥讽无比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草菅人命,而不是在除奸臣呢?”
“皇后娘娘,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墨染尘杀的,真的是人面兽心,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奸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