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进厂的第一个工作,完成的非常好,就连上边领导也对她非常赏识。这次厂里又给她拨了新工作,她想也不想的拿着以往的别人的设计稿过来找奶奶,想让她改动几笔,她好交差,然后被拒绝的很惨。
眼瞅着明天就要交任务,她这什么都没做,当然非常着急。被拒绝后的心气不顺,脑海中浮现的是从小到大家里对自己的漠视,冯怜喜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心气逐渐转变成愤怒。
从里间出来就听到沈卫民和赵琪正在谈论她娘的绣品,虽然对绣坊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恨。不过这她家祖产,绣品的主人又是她娘,岂荣别人还是如此年轻的小夫妻随意置喙。
更重要的是她胸口闷着一股气,非得发出去不行。
只是没想到奶奶都亲自出面了,对面两个人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沈卫民和赵琪当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不管是冯连喜还是冯老太,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人,今儿才第一次见面。正因如此,才更反感。
现在听怜喜说出这番话,他们也只觉得好笑,什么叫倒打一耙?眼前这就是。
他们完全不认识,走进这家店也是临时起意,沈卫民不认为他们有资格要求赵姑娘做这做那,别管对方是年轻姑娘还是老人都一样,而且这所谓的试一试到底是想试刺绣手艺还是想验证其他?
谁又能说得准。
刺绣只是赵姑娘的一个爱好,却是他们绣坊的安身立命之根本,沈卫民不觉得,其中有对比的必要。至于所谓的送去参评,且先不说带来的名和利,就说如果老太没有一点私心,会这样大喇剌的说出来吗?怕是最后要以他们绣坊的名义送去吧?
不论是哪种目的,满足的好像只有她们,而自己和赵姑娘并没有任何好处,反得劳心费神。
“琪琪,我们该走了。”沈卫民低声招呼赵姑娘,然后抬步走出绣纺。站在台阶下,他回头瞥了一眼绣坊上面的门匾“和记绣坊”,这四个字在现在的沈卫民看来充满讽刺。
和?呵!
赵琪应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冯怜喜还想再说什么,被冯老太拦住了。“绣房里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当着外人的面,我没有严厉批评你,你竟然还得寸进尺!回家后让你娘亲自打你手板。”
“奶奶!”冯怜喜当然不依,“明明是他们挑衅在先,我不过是看不惯他们目中无人,替我娘出头而已。我娘好歹是奶奶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就算有什么,也是奶奶你亲自指正。而不是外人看见一两幅绣品,就开始大放厥词。”
冯怜喜觑了一眼冯老太,专捡她喜欢的说。他们家和别家不一样,别家是亲姑娘姑奶奶,她们家亲儿媳妇。她娘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既是师徒又是婆媳,感情非同一般,那是谁都说不得,要不然她刚刚也不会那么大胆,直接在绣坊爆了脾气。
冯老太情绪缓和了些,她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人家这是大放厥词,民间自有高手在,只见她一语就能道破这两幅绣品有何不妥,就知道她的绣艺肯定在你娘之上。”
“啊!”冯怜喜惊住,“不可能,她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七,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娘几十年的技艺,不会是奶奶你判断出错了吧?”
冯连喜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冯老太甩过来的厉眼而闭上了嘴。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娘在圈内是有名的没有天赋,但是非常努力,这么多年出来的绣活儿受称赞不少。那个小媳妇儿看起来年纪不大,如果绣艺在她娘之上,那得多高的天赋!
“人外有人!”冯老太说了四个字,“我本想着如果她绣艺高出你母亲,就把她收入门下,来年的文艺评选会,我们和记绣坊不至于次次挂空挡,连初评都过不了。到时候整个绣坊扬名,再发展壮大,这一切都被你搞砸了。”
冯怜喜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想到这几年文艺评选时,家里的低沉气氛,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绣坊外,沈卫民把不小心落下的东西捡起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里面祖孙两个的对话。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卫民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外面赵琪等得有些着急。
沈卫民伸手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找东西花了点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赵琪看了看沈卫民手里挎包大小的针线包,这……难道不是到地方就能看见吗?还需要怎么找啊?
夫妻两个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然,这件事也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不过经此一事,他们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商量之后决定直接回到里巷。收拾收拾,也差不多到吃晚饭的点了。
却在巷口见到了石相可。
“相可,”沈卫民原本还以为认错人了,唤了一声,见到人转过头来才敢确定。
“舅舅,舅妈。”石相可憨憨的走到沈卫民和赵琪跟前。
沈卫民点头,把手里刚刚在百货大楼买的糖葫芦递过去一串,“你妈告诉你我们来了?”
“嗯。”石相可抓了抓后脑勺,他没有去接,又被沈卫民提醒了一声才接过来。
他比沈卫民小两岁,和赵琪同龄,不过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