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回两地的规则,天周末
,你俩休双休吧。”运输队每次出发都是有补贴的,如非要事,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车程让出来。
要是养家糊口的听见没活干没钱赚肯定丧着脸,俩小的啥也不想,啥都不知道,这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半下午,运输队没事了,沈卫民去食堂晃悠,跟孙师傅定了俩菜。
五点半一到,沈卫民已经拎着三层饭盒坐在车上了。
一路晃晃悠悠到公社,和沈秀说一声,然后骑着自行车回沈家沟。
沈卫民蹬着自行车,欢快的飞奔在山间的小路上。
到村头拐去了李长生家,把分盛好的菌菇炒肉丝和一个白面馒头递给李长生,“大生叔,我们厂老师傅的拿手菜,给你尝尝。”
李长生接过去,“路上顺利?”
“出了点儿意外,我按照大叔的叮嘱吃了颗药,很快就缓过劲儿来了。”病不讳医,沈卫民详细的说了说自己当时的感受。
李长生仔细的听着,末了,“回家去吧,你爹你娘这两天没少念叨你。”
沈卫民应了声,骑着车往家去。
这几天沈家沟忙着打场晒麦,都想粮食快点入仓,等交了公粮大家伙就轻松了。
这会还有大把的人聚在晒麦场里。李招娣没有那个闲心,她站在大门口,伸长着脖子,看向村东头,这都走了四天了,今天怎么的也该回来了吧。本来说一来一回两天就够的,这一天又捱一天,还没回来。
终于,她看见她家三柱子了。
“三柱子,”李招娣大喊,一波三折,后面还带破音的。
“哎,娘,”沈卫民一手扶把,一手冲李招娣狠狠摇了摇。
“皮小子,干啥呢?两手扶吧,再摔了。”李招娣跟着着急。
院子里的杨晓青和李娟子正在洗黄瓜豆角,这段时间自留地里的菜都下来了,根本吃不完,今天有时间正好摘下来放缸里腌成咸菜。李招娣腌菜是一绝,这波得等她和她老儿子亲相完。
儿子回来了,看婆婆这兴奋劲哦!她小叔子不是七八岁,都十七八了,婆婆还跟对待孩子似的护着
。杨小青翻了个白眼,“你瞅瞅,咱家能让咱娘这么兴奋的也就咱爹和三柱了,其他人都不入眼。”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说,这次三柱回家能不能捎些吃用?”好不容易去一趟省城呢。
李娟子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话手顿了下,然后继续正洗菜。
杨小青瞥了她一眼,冷笑,她这个妯娌最会装。
门口传来自行车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扬起笑容迎出去。中间两人对视一眼,十几年了谁还不知道谁似的。
“还知道让你姐夫给送口信儿,我三柱子好样的!”李招娣跟哄小孩似的。
“那是呗。”沈卫民臭屁,“娘,我咋瞧着你脸色不大好,累着了?”
看,还的是她儿子,一眼就能看得出她不舒泰,“前两天有些心慌,现在好多了,就是胃口小点。”
“找大生叔看了吗?”
“看了看了,就说多喝水多休息,平复平复心情,别太激动就是。”
“那你咋不去休息,搁着站着干啥,快回屋休息去。”沈卫民叉上车,拽着李招娣回屋。
“没事,看见你就好了。”李招娣确实觉得好点,起码这心能放下一半了。
母子俩那个亲昵劲儿,看的旁边两妯娌嘴里只泛酸。好不容易等他们告一段落,杨小青赶紧插缝说话,“三弟,这是啥,我帮你提。”
杨小青伸手去沟沈卫民手里的饭盒。
沈卫民微侧身,躲过了杨小青的手,“这就不麻烦大嫂了。”
“还是啥,自己不会看。”李招娣把饭盒接过来,冷哼一声。转向沈卫民,声音都柔了八度,“咋又乱花钱?”这样下去,老儿子那点工资恐怕都养活不了他自己。
沈卫民知道她娘正稀罕他的,要是寻常巴掌早就往他身上招呼了。“买来给你和我爹尝尝,都说味道不错。”
李招娣不说什么了,算了,孩子的一片孝心。瞥见墙角的自行车,“上次你大哥说他得了一张自行车票,我下回写信问问,看还在手里不,要是还在,就让他邮来。”总不能老骑人家的。
“行,”沈卫民答的干脆,他确实需要自行车,左右他欠他大哥的可太多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杨小青听得只抽嘴,李娟子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紧握的拳头能说明一切。
到了饭点,沈卫民去麦场喊沈爹沈哥他们吃饭。刚到就被村里男女老少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他,他是咋当上县城机械厂的临时工的,省城长啥样?一个月多少工资。
“比县城要繁华很多,百货大楼、共销社货品齐全,还有各种公私合营的饭店。”沈卫民笑着说道。
“不过是个临时工,拿着厂里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还转不了正,连宿舍都没法申请,有什么能耐的?”坐在麦秸垛上的瘦猴给大家泼冷水。
吴途高考复读无望,只能扛着锄头去地里刨食。上了十几年学,你能指望他干多好的活?第一天上工一塌糊涂,不过态度还算端正,倒没有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