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倏然自岸边响起,连成一片。
接着是惊呼,失声急吼。
“这是什么掌力?”
“好可怕的掌法。”
“好雄浑的掌劲。”
……
一些个正欲动手和已经动手的人,目睹这一幕,全都眼皮狂跳,脸色狂变,齐齐打了个哆嗦,然后后缩回退,如见妖邪。
放眼望去,还有人因惊骇而失足掉进了江里,有人则是摔翻在地。
白帝山上,那长生剑的持有者正临江而立,负手笑看,可当他望见李暮蝉那惊世骇俗的一掌,脸上笑容不禁收敛了些许,眸光闪烁,低声笑道:“好厉害啊,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他的身边,也有两个人。
这二人看似一左一右的站着,但仔细看全都落后了前者一步,而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微不可察的恭谨。
左边那人乃是“多情环”的新主人,一个白发秃眉的白脸老者,面净无须,身形瘦骨伶仃,但骨架极大,身上罩着一件蓝锻袍子,大袖飘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嗖嗖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确实厉害,如此掌力,已有横绝当世,于掌法一途称尊独步的资格了。”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江上,阴惨惨的两腮轻轻蠕动着,“想不到久未涉足江湖,天下间竟涌出这么多惊才绝艳的后起之秀,嘿嘿嘿,正好……一网打尽。”
而右边那位是名黑衣独臂大汉,面戴黑寒铁面,嗓音轻柔地道:“您老不是说这小子快要称尊独步了么?”
这人也在注视着江面,面具下一颗独眼骨碌转动,精光灿亮,摄人心魄。
他不光独眼,还是独臂,缺的乃是右眼右臂。
老者嘿声笑道:“就算他真能称尊独步又如何?这江湖百载,如此人物还少了?一会儿西边冒出个‘刀圣’,一会儿东边冒出个‘剑神’,再有什么用枪的、用鞭的、练拳的、练腿的,一个比一个名头大,个个都说无敌,结果呢,谁能真无敌啊?”
长生剑的持有者盯着李暮蝉,头也不回地笑问:“此人比之当年如何?”
黑衣大汉眯起独眼,沉声道:“难以想象,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一个人。说起来,这人当年还想考取功名呢,呵呵,不想如今也成武林巨擘了。”
听其话里的意思,竟还和李暮蝉是旧识。
青年衣衫落拓,人却丰神,眉宇间不知不觉隐有一抹贵气闪过:“他好像还是你邀入江湖的,要不下去叙叙旧,会他一会?”
大汉不再言语,单足跺地,提气飞跃,顿见身前风雨溃散,宛如一颗陨星般携滚滚惊雷之势遥射江面。
老者紧随其后,低低一笑,一双圆溜溜的眼珠霍然变得惨青,大袖一展,似一片黑云般冲天而起,直去十数丈。
好家伙。
这一手惊世骇俗的轻功可把不少人瞧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但见老者迅疾无比,直上青天,直到势尽力散,遂拧身疾转,俯冲而下。
……
江面上,只说李暮蝉一掌落罢,轻舟已飞出三五丈远,复又落回水中,速度非但不减,反而更快了,快如离弦劲矢。
因为拦江网就在眼前。
此网网孔极密,其上还有不少爪钩,船舟一碰,立马就能被死死勾住,挣脱不得。
李暮蝉本想故技重施,可正待沉息催劲,冷不防身侧追来一股狂暴劲风,势如惊雷炸破,非同小可。
他心神一凛,有些惊诧,这“青龙会”莫非又招揽了什么不得了的高手?
正要出掌,不料头顶又有莫大凶险逼来。
不慌,不忙,李暮蝉及时应对,双手手心内含,运掌起势,澎湃掌劲徐徐一推,轻舟之下,顿见一层大浪高高掀起,宛如一只大手将轻舟凌空托了起来。
两个镖师早被吓得面无人色,死抓船沿不放,但眼中却透着兴奋劲儿。
轻舟速度再提,呼的已越过了一道拦江网。
“轰!”
只是一声轰隆震爆却在江面上炸开。
冲天爆散的水雾中,李暮蝉身在半空,以一敌二,双掌迎战,各迎一掌。
众人眼缭乱,不待看清,三道身影又倏忽分开。
李暮蝉横身急掠,重回轻舟。
而那两位神秘高手则是一左一右各卷起一艘快舟,踩舟破浪,直逼而来,身手端是凌厉老辣。
除此二人,江畔又有数十艘快舟趁势围拢,拦在了
前有伏袭,后有强敌。
李暮蝉眯眼凝神,看了眼那独臂大汉,眼里闪过一抹异样。
“原来是你,你还没死?”
“我当然不会死。”大汉立于快舟之上,独手手心紫芒大盛,独眼盯着李暮蝉,“咳咳,想不到多年未见,伱竟已成长到这般气候,很好,很好。”
这厮居然就是“金钱帮”的上一任大堂主。
他居然没死。
非但没死,此人身上的气息已变得十分古怪,嗓音阴柔不说,就连身骨都纤秀了起来,喉结也浅了,脸上的胡茬都没了,眼眸都变得秀气了。
李暮蝉神情古怪,被对方的目光一扫,顿觉浑身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