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盟!”
秋水清只觉体内热血都在沸腾。
自“孔雀翎”遗失,这些年他小心谨慎,从不插手江湖纷争,过的可谓战战兢兢,但“青龙会”终究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们。
秋家五百多口性命,还有几百年的祖宗基业,岂能拱手与人。
死都得守住。
“破局之法呢?”秋水清又问。
尽管他心里很急,但面上仍然沉稳。
屏风后的人轻声道:“呵呵,你就说孔雀翎还在不就成了。”
秋水清眉头一皱:“还在?万一那些人动手岂不是自掘坟墓?而且江湖上近些时候已有人拿着假的孔雀翎招摇过世了,他们在诱我出手。”
贵客不紧不慢地道:“别紧张,神剑山庄既然能趁势而起,那你孔雀山庄为何不能?管他什么青龙会、金钱帮,只要你的势头够大,假的也能是真的。伱现在要做的,便是虚张声势,而且还要装作与神剑山庄旗鼓相当。”
“放心,”屏风后人的已是起身,按椅而起,“外面的那些人其实不在乎你有没有孔雀翎,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得到你的庇护;而你只需要表现出十足的信心,无双的胆魄,再加上临机应变的智谋,就算没有孔雀翎,你照样能天下无敌。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魔教东进在即,青龙会与金钱帮或许可以扫除一个没落的孔雀山庄,但绝不敢对一个被无数人视为救命稻草的孔雀山庄动手。”
听到这么一番话,秋水清顿时醒悟。
但他欲言又止:“可我……”
如同早就料到他会说什么,屏风后的人笑道:“无事,我会帮你解决掉外面那些躲在暗处的杀手,青龙会和金钱帮的人一个也逃不掉,而且我还替你引来了一位强援,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强援?”秋水清愣了一愣,“谁?”
可惜已无人回应,他快步走到屏风后一瞧,只见木窗半掩,哪还有半个人影。
也在这是,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声。
秋水清赶了出去:“怎么了?”
老管事回道:“庄主,傅红雪来了!”
秋水清闻言,眼神先是阴晴不定,而后皱眉一展,淡淡笑道:“徐伯,你去告诉外面那些人,就说魔祸将至,我孔雀山庄既为白道翘楚,理应庇护武林同道,往日招待多有失礼;你再把山庄附近的几家客栈酒楼都腾出来,供他们歇息,好酒好肉招待着,顺便请傅红雪进来,去吧。”
……
薄暮,日落西山。
孔雀山庄紧闭的大门忽然“嘎吱”一声打开,老管事遂将秋水清的话重述了一遍,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缓解,前一刻还叫骂叱喝的江湖人,转瞬便换上了一副副笑脸。
“傅公子,我家庄主有请。”
老管事又看向另一边孤零零站着的人。
傅红雪手握黑刀,颔首见礼,但就在他欲要迈步之时,忽然看向不远处的一颗老树。
老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腰挎刀剑的黑袍青年,脸色比他还要白,眼神幽暗,神情却很温和;一缕将落未落的夕阳正好打在这人的侧脸,仿佛映出了一尊冰魄雕琢的神像。
但随着这缕残阳落尽,夜色彻底降临的一刻,暮风卷过,落叶飘过,那青年已如一缕幽魂般不见了踪影。
如此神出鬼没的轻功令傅红雪不禁凝了凝眸子,旋即走进了孔雀山庄。
又一个漫漫长夜。
作为江湖上以暗器独步天下的武林世家,孔雀山庄有很多自己培养出的能工巧匠,据说论火器已不输“江南霹雳堂”,论暗器已不输蜀中“唐门”。
但这都是在其最辉煌,最耀眼的时候。
可惜自几十年前秋凤梧那一代,“孔雀翎”遗失之后,这些能工巧匠有大半要么在庄内老死,要么已被遣散四方。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人曾尝试过重铸“孔雀翎”,奈何熬尽了心血,也未能功成,一个个抑郁而终。
秋家也有自己的产业,方圆八十里,便有五座镇子,集市九处,还有十八家酒楼客栈,连同房产地契若干,尽是耳目。
夜色初临。
一条不甚宽广的石板街上,叮叮锤凿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滚烫的炉火在夜风中翻卷涌出,将那无人问津的铁匠铺染上一抹火红。
而在铺子里,只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女孩。
青年上身精赤,一手夹铁,一手握锤,奋力挥动一砸,锤下顿见火星迸溅。尽管这人模样瘦弱,皮肉白皙,但他那双手早已千疮百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割伤,还有烫伤,以及一块块厚硬的老茧几乎布满手心手背。
而女孩则是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圆圆的小脸被炉火烘的烫红,满头大汗,时而小跑着加碳,时而又笨拙的搬着东西,接着再吃力的拽动风箱,累的气喘吁吁。
街上的客栈早已人满为患,不少江湖中人尚未得到消息,还在商量着天亮去孔雀山庄闯一闯。
李暮蝉自长街一头走了过来,看了看铁匠铺子,又瞧了瞧四面吵嚷的酒馆茶肆。
“哎呦,公子这是去哪儿了?”极乐天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调笑开口,媚眼如丝,仿似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