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二长老不知不觉后背已被一层冷汗打湿。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秦淮两岸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杀机,还都是如此高手。
但一想到肩上人的许诺,他只能发足狂奔。
眼看秦啸天正欲出手抢夺,燕三长老刀尖一挑,已如飞燕般勾向对方的手腕,交手间刀光飞旋,遂听“刺啦”一声,秦啸天的胸襟已被划破,从中露出了一角杏黄色的底衫。
燕三长老脸颊一紧,嗓音急促且尖锐:“金钱帮?”
好家伙。
铁二长老表情怪异,他实在想不出来李暮蝉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身边的两个亲信,一个是“青龙会”的坛主,一个是“金钱帮”的耳目,竟然没一个是自己人。
也就在局势接连变化,目不暇接之际,又有数道人影发足追来。他们有的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追,但人性就是如此,越有人争抢,其他人越觉得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还有人听到了“公子”二字,那就更得追了。
特别是“锁骨销魂天佛卷”此刻下落不明,半点异样足能天惊地动。
“放下他。”
说话之人是郭定。
秦啸天不耐道:“滚开,‘金钱帮’办事,谁敢拦阻,格杀勿论!”
这人索性也不遮掩了。
“金钱帮!”
“金钱帮?”
“啊,金钱帮!”
……
一声声语气各异的惊呼霎时令不少人惊在原地。
“金钱帮!”
郭定眼中寒芒更甚,已是拔剑,“呛啷”一声,剑光夺目,直逼秦啸天。
秦啸天毛发一耸,面色瞬间难看:“小子,你找死。”
当即折身一扑,迎上剑光。
可秦啸天一退,忽见一道干瘦身影飘然一掠,隔着老远,手中竹杖已连连点向铁二长老的脚踝腿弯,正是那名持有“蓝山古剑”的老叟。
这人以杖作剑,剑法精妙绝伦,剑势游走如龙蛇,只当空绕了两绕,已将燕三长老的手中刀拨开,更是扫在了铁二长老的脚踝。
铁二长老顿觉右腿一麻,立时失了重心,差点摔飞出去。而他这一耽搁,那老叟竹杖一挑,竟以浑厚内力将李暮蝉整个挑了起来,大手一抓,转身蹬萍踏水,掠上河面,一头扎进了夜色。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不容人反应。
铁二长老与燕三长老忽然发出一声急呼:“那是幽灵公子,谁若救回,无论是金钱财宝还是神兵利器,皆有求必允,决不食言。”
“追!”
一群人听到这话,眼睛都红了。
……
而另一头,李暮蝉被那老叟拎在手中,一阵发足狂奔,在金陵城里左穿右拐,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间老旧的破宅里。
这人先是十分警惕的一扫周遭,又将李暮蝉小心放下,低声笑道:“幽灵公子无需装睡了,你现在已经脱离包围,这里很安全。”
李暮蝉睁开眼睛,瞧着老叟,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
老叟一横手里的蓝山古剑,淡淡道:“在下姓蓝,听闻幽灵公子手眼通天,故而有事相求。”
李暮蝉脸上瞧不出多少表情,眸子却在微眯:“想要什么?”
“好说,不知道幽灵公子是否听说过一柄剑?”老叟抚掌一笑,但不待李暮蝉回应,他又正色起来,凑近了一字一顿地道,“泪痕剑!”
李暮蝉忽然怪笑了起来:“可是数十载以前名震天下被称为江湖五百年来的第一剑?”
老叟眼神一亮:“不错,伱果然知道。”
李暮蝉坐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可惜,我不知道。”
老叟一面留意着外面的响动,一面戏谑道:“幽灵公子瞒的过别人,却瞒不住我,你近半年以来,许重金搜集了诸多江湖上的奇闻秘录,而且满天下的遍寻各类奇珍异宝,听说‘泪痕剑’就在其中。”
李暮蝉深深瞧了眼对方,眼中似有惊讶闪过,但他还是很可惜地道:“金钱帮前些时候遣人去长安也是为了此事,呵呵,还在找一个卓姓的武林世家。”
老叟一扬眉梢,深吸了一口气:“‘紫气东来’卓东来?”
他像是在接李暮蝉的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起这个名字,老叟整张脸都变了,变得凝重,慎重,以及紧张。
他忽然冷下了脸,全然没了之前的笑意,冷漠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没有找到了?那我便只能杀了你。”
“等等,”李暮蝉不紧不慢地笑道:“别紧张,别穷紧张,剑我是没找到,但我却找到了另一样东西。”
老叟眼珠子骨碌一转,居然隐约泛着蓝光:“什么东西?”
李暮蝉迎着对方的眸子,轻声道:“一口箱子。”
祠堂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寂静。
二人大眼瞪小眼,李暮蝉已能清晰看见这人眼中的光华时隐时现,像是腾越的火光,摇曳不定,又像是泛起惊涛骇浪的心绪。
足足过去五六息,老叟才用一种干哑发抖的嗓音重复道:“一口箱子……什么箱子?”
李暮蝉笑的有些玩味,而且笑的古怪:“你既然知道泪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