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修长双手。
“现在是晚高峰期。”司机解释,黑色帽檐压得低低的,“我们可能赶不上超市的结业时间。食品超市一般八点就打烊了。”
“那就去首都最美味的餐厅。”沈畔摆摆手,“价格多贵都没问题。”
她一个拼死拼活的小白领,一个月能拿2万多块,早就积蓄了一份可观的财富。现在想想,挣那么多钱做什么,反正还有十几个小时就要进监狱了,不如赶紧花完。
司机颔首示意:“遵命。”
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是工作日,所有好吃的餐馆全挤满了人,到处都要排队等位,更别提首都令人窒息的交通堵塞。
沈畔不忿的喃喃:“难道我进监狱前的最后一天就要待在堵车里吗?”
司机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于是从驾驶座回过头来。霓虹灯照在他的侧脸上,沈畔这才发现这位司机五官典雅,有一双勾魂夺魄的绿色眼睛。
“小姐,你明天就要进监狱?”
沈畔紧张的说:“你听错了。”
“不,我想我没听错。”司机打量着她,沈畔偷偷把拿过刀的手放在身后,同时拽紧了腿上的毛绒黑猫玩偶。
也许她应该立刻开车门逃跑。
“——那我们应该赶快。”蓦的,司机卷起嘴角,露出一个有点肆意妄为的笑容,“坐稳了。”
“什——”
绿眼睛的司机猛打方向盘,以不要命的姿态撞上旁边车辆的安全杠,直直冲出拥挤的大道。沈畔急忙抓紧车壁的把手,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晃来晃去,感觉自己像颗包装盒里的费列罗巧克力球——还是被熊孩子抓在手中反复摇晃的那种。
“请慢一点!”她大叫,“我们会死于车祸的!”
司机愉悦的说:“那也比待在监狱里老死好,不是吗?”
沈畔尖叫:“你是个疯子!”叫着叫着她又突然很想大笑,而沈畔很快就决定顺应着自己的心情实施:“真巧,我也是疯子!”
司机从一系列极限的飙车操作中抽出空来看了眼后视镜,忍俊不禁:“不,小姐,你远远算不上疯子。”
“你只是个失恋的蠢姑娘。”还抱着毛绒玩具呢。
因为餐馆满员,超市打烊,司机用堪称疯狂的驾驶技术将出租车开进首都每个遍布美食小吃的街角。沈畔尝到了铁炉里的烤山芋,浇着卤汁的臭豆腐,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内芯快化开的蛋挞,醇厚的苹果派,油滋滋的烤羊肉串,酥脆的炸馒头片。与其车技相反的是,司机脾气似乎很好,他主动表示沈畔可以在车里吃东西——一开始她买完小吃只肯站在车外原地吃完,觉得不能弄脏人家的汽车——还提议可以载她去某家便利店休息,那里的关东煮是全城之最。
从五点到七点半,他们乘着黄昏的余温与即将到来的月亮,爆炸亦或烟花被抛在身后,风驰电掣的小车与嚣张神秘的陌生司机就像电影里的场景那么帅气。
沈畔的眼睛很亮,她规矩的人生从未体验过肆意妄为。
“接下来你还想吃什么?不如买点午夜场电影的爆米花吧?”
沈畔忙着咀嚼鱼丸,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汤,脑袋一点一点的。她的眼睛是大大的猫瞳,此时因为惬意而眯起的模样让人想起晒太阳的猫。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司机看了她一眼。莫名的,他觉得有点不妥。
“我觉得你根本不适合去我那儿工作。”他决定说实话,“r看走眼了。”
“你不属于黑暗。”
但沈畔抹抹嘴巴,用清澈的眼睛回视他:“没人能决定我属于哪里。我喜欢哪里就去哪里。”
她用力咬了一口曲奇饼,贪婪的舔干净包装纸上的奶油:“你看,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与某个人恋爱,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学习成为一个称职的妻子。”
“我努力把自己拽在一个‘普通’的圈子里,但是前几个小时又亲自一把火将这个圈子烧的一干二净。左右我不可能再完成我的心愿了,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
沈畔叹息:“当然,我哪里都不能去。最多在监狱里看看杂志啦,做了错事的人是要受惩罚的。”
司机愣了一下。
“你真有趣。如果说,我能完成你的心愿呢?”他摸摸下巴,“代价是来我这儿工作。”
沈畔无所谓的搓搓还飘着烤山芋香味的纸袋,她觉得司机在说大话:“我不会开车。”
“我没让你开车,我记得你擅长的是金融。”司机摇头,忍不住发出笑声,“你到现在还认为我只是个出租司机?”
“那你是谁?”
“你未来的上司。”他摘下帽子,随手扔到一边。绿眼睛的男人还留着及腰的长发,如今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耳后。他看上去满不在乎,肆意妄为,十分——自由。
沈畔眼睛亮了亮。
“你刚才说,能实现我的心愿?”
“当然。”陌生人回答,“我说到做到。”
“初次见面,沈畔。”魔王伸出手,“我帮你彻底成为‘普通人’,而你做我三个月的财务总监,交易成立?”
“交易成立!”沈畔欣然握上他的手,“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