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加分项上,她怎么能迟疑?
是以这头点得干脆。
陆绮眼睛眯着,像被讨好的傲娇猫咪:“行罢,你就是哄我,我也蛮高兴的。”
“我没哄你,我说真的。”
陆小少主用鼓励期待的眼神看过去,希望狗东西赵嘤会说话就多来几句。
她以为赵嘤在哄人,哪知对方的确是在说真心话。
在参加陆家举办的赏花宴之前,赵嘤便在洛阳城见过身骑白马的小少主。
那会正逢桃相挂印离去,与陆侯携手周游列国,她一走,人心萎靡,激进亢奋的书生们不干了,自发组织船队打算出海恭请桃相回国,再为大景国操劳三十年。
此事事出不到半日,陆家无反应,深宫静默,大有默许之意。
君臣百姓都盼着这位治国能臣早归。
和京都其他贵女们一样,赵嘤也是听着桃相陆侯的故事长大,对两人有着骨子里的敬佩,得知女相挂印出海,她既为她能与心上人携手同游感到开心,又为大景国少了一位执牛耳的纯臣感到遗憾。
但后来她也想明白了,桃鸢不得不走。
做女相做到她这个地步,进无可进。
朝臣信服她,百姓拥戴她,又为陆侯爱逾性命的发妻,再往上,便是触手可及的皇位。
指不定哪天底下人脑子一热来一出黄袍加身,她为女皇铺平的基业便要毁了。
急流勇退,桃相的为人处
世可称一门学问。
年少的赵嘤闭门几日都能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难道朝臣不知?陛下不知?
就在这谁动都不妥当的节骨眼,陆绮骑着小白马溜溜哒哒出来,将脑袋发热的书生们训斥一顿,口气之大,年岁之小,睥睨的风姿深刻留在赵嘤心里。
当时见着这位陆小少主她就在想:这人太讨人喜欢,聪明地不像话。
她很期待陆绮长大后的卓然风采,更想陪着她一起成长。
“哎呀!阿姐怎么带人溜了?”陆绮一拍脑门:“她们肯定发现咱们了!”
赵嘤很想摸摸她的脑袋,生生忍住:“那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们玩她们的,咱们玩咱们的,凉拌!”
“……”
她说风就是雨,拉着赵嘤去马场赛马,玩够了又去河边钓鱼。.
宋徽紧张地抓着陆翎衣袖:“怎么样?甩开她们没有?”
“甩开了。”
陆翎笑得温温柔柔。
宋二姑娘“呀”了一声,急忙松开手:“我,我……”
“可以握着。”陆翎亲自将自己那截袖子塞到她掌心:“你好好握着,咱们才不会跑丢了。”
这话意味深长,宋徽听懂了。
她臊红脸,握着那截衣袖随人走了一段路,眼前是波光粼粼的小溪,水流清澈,天地宁静而广袤,冷淡清冽的气味萦绕在侧。
宋徽忽然道:“你对我,是一时的真心,还是随性而起的追逐?”
这话不好答。
前者后者都不对。
陆翎敛笑:“你如果不是很讨厌我,等阿娘和母亲回来,自有长辈去你家提亲,我们陆家不忘本,谨记祖宗规训,这辈子只能娶一个妻子。”
她忐忑道:“我,我只钟意你当我的太女妃,你觉得我……还够资格吗?”
堂堂皇储,此时眼睛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小心翼翼和紧张。
宋徽一反常态地没移开眼:“你得到了,不会不珍惜罢?”
“成亲前可以请阿娘赐下‘打君棍’,我敢欺负你,你尽管提着棍子抽我,我绝不敢还手。”
“……”
流水淙淙,飞鸟越过林木落在溪水旁,仿佛有不合时节的柳絮迷了宋徽的眼,她眼眶发红,害羞地笑了笑:“再看罢。”
陆翎笑着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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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绮和赵嘤忙活了小半日,精彩的戏份全错过了,眼前不见阿姐,耳畔听到的却全是关于阿姐的好。
赵嘤存心想教出一个疼爱妻子的良人,良人自是要从小培养,她全然沉浸在对陆绮润物无声的熏陶,打算让陆绮多学学太女殿下追人的热切专心,哪晓得惹急了陆绮。
“阿姐阿姐,从马场出来你嘴里念叨的都是阿姐,那么喜欢阿姐,你怎么不去做太女妃?口里说着我厉害,心里想的都是反的!烦死了!”
“欸?你——”
陆绮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算了!我哪配得上和赵三姑娘玩?你去找别人罢。”
她烦躁转身:“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陆绮!”
“别喊我!”
“陆绮你站住!”
她越是喊,陆小少主跑得越快。
赵嘤被她丢在半路,回想自己先前做了何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小混蛋不会以为她在骗她,从头到尾没真心相待罢?
是她急于求成了。
可她是真眼馋陆绮能对她好。
两人说掰就掰,以前闹了矛盾至多两天就会和好,这次反常,陆绮嘴里不再提她的“嘤嘤姐姐”,陆家的大门也不再对赵嘤敞开。
她摆出一副再也不和你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