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邻县的书生也被吸引过来。
“陆氏书局?好大的手笔,这也太大方了!”
“不愧是陆家,格局是我等想象不出的大!”
书局名声响起,不仅吸引了寒门子弟,午后更有一波世家子弟踏足此门,忽略一层的‘听书区’径直往楼上走。
“这不是你家的藏书么?”
听到友人的问询,桃二公子面如土灰。
是啊,他家不外传、不外借的藏书,怎么就流传到外面来成为人人都可免费阅览的赔钱货?
到底是谁在搞鬼,存心针对桃家?
“咱们走!”
事情一下子闹大了。
待到第三日,堵在陆氏书局的人密密麻麻,直勾勾的眼睛看得人心惊。
“这次还有吗?有木牌的话请趁早挂上罢!”
“是呀是呀,我们就等着看呢。”
“《七国策论》?!”
桃二公子眼前发黑,勉强稳住身形拔腿往谢家赶。
大事不妙,出内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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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禛下了早朝此刻正在谢家做客,与谢家家主相谈甚欢。
不时,有小厮附耳上前报予谢家主。
“重铭兄,出何事了?”
谢重铭放下茶杯,酝酿半晌再开口隐有不解之意:“前段日子我和你开口讨要《七国策论》的手抄本,你小气,说家族藏书不可外传,我好说歹说你才同意我入书楼一观,还规定了时辰,害得我书看到一半就出来,你这人好奇怪。”
过去好几天的事他现在提起,桃禛心生疑惑,对他的指责暗暗不满——书楼乃桃家传承千年的底蕴所在,哪能说外借就外借?
“我是不懂你了,好好的书你不借给我看,反而要给姓陆的面子?”
“给姓陆的面子?”
“不是吗?”谢重铭心里憋得慌:“难不成陆家的债你还没还完,要用藏书做抵押?一本就罢了,一而再再而三,这不像你呀。”
桃禛不明白,身子坐端正:“重铭兄,你把我说糊涂了。”
“家主,桃家主,桃二公子求见。”
“他来做甚?”
“爹!”
桃禛刚要斥责他失礼,便见桃琳脑门满是汗,神情惶惶:“爹,陆氏书局盗取咱家藏书,《沉吟明法集》、《繁儒笔记》、《七国策论》都被他们拿出来了!”
“什么?”
“好多人都进了书局,里面书籍人人可翻阅,阿爹,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得阻止他们呀!”
桃禛猛地别过脸盯着谢重铭:“你要和我说的也是这事?”
谢重铭认真点头:“不错。”
噗!
一口血喷出来。
血雾飘落在地,桃禛高大的身躯倒下去。
“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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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陆家盗取桃家藏书?”
御书房,李谌惊得放下御笔:“不可能!陆家怎会做此事?桃家的书楼朕都不能随意进入,陆家怎么盗取?”
大监抹了把脑门的汗:“陛下,您、您忘了?已经断亲的桃姑娘正是出自桃家,她去了陆家,陆家才有的书局,总不会……总不会这么巧罢?”
“启禀陛下,陆少主派人送来一封信。”
“信?快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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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这是我桃氏藏书,平白无故出现在你们陆氏书局,若还不给个说法,砸了你们的店!”
“对!砸了你们的店!”
桃氏族人看这些书都要经过考核选拔,凭什么到了这儿,所有人都能免费看?这是偷窃之举!
“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我们要交代!”
“陆氏窃书,实为盗贼!盗贼!!”
书局开在京都最繁华的长街,想看书的和来闹事要说法的堵在门口,人群密集,秉持不同看法的人很快打起嘴仗。
掌事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喝茶。
想看书的看不了,不想看书的想看热闹,想去听书的厌烦这些人吵吵嚷嚷。
“别吵了!陆少主来了!”
铜锣声开道,一顶软轿缓缓落地。
陆漾转过身挑起帘子:“鸢姐姐,慢点。”
“无妨。”
陆家准少夫人出行,因她怀有身孕倒没人敢冒冒失失冲撞,再者陆家随行的护卫按刀在侧,闹哄哄的场面随着正主到来,场子眨眼镇下来。
“陆少主,您该怎么和我们解释书局会出现桃家才有的藏书?”
陆漾不以为意:“书是圣贤所书,不是桃家先祖所书,桃家有,为何我陆家不能有?”
“别听她狡辩!定是有内贼叛出宗族不说,还做出暗中偷盗藏书的不耻之事!我说的没错罢,桃姑娘?”
他将矛头明晃晃地指向桃鸢,桃鸢冷然一笑:“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