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哄着孩子,他似乎不太胜任父亲的角色,此刻就见小东西涨红了脸,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表情似乎很痛苦。
萧靖急了,“青青这是怎么了?”
宋悠没理他,从锦杌上起身后,对着门外唤了一声,“秋娘,端盆热水进来。”
秋娘是婆子的名字。
萧靖随着宋悠也走到了软塌边,他总是好巧不巧的挡住宋悠的光线,宋悠回头瞥了他一眼,“出去,孩子要洗屁屁。”
萧靖,“......”他不能留下么?
奶娘婆子很快就端着铜盆迈入了屋子,萧靖退至一侧,看着宋悠忙碌的背影,他忽然心头一滞。虽是有下人伺候着,孩子的事情她还是亲力亲为。
不知为何,萧靖骨子里的自持孤傲突然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小儿给他生儿育女,可他至今给过她什么?
就算是快要娶她两回了,但还是让她以旁人的身份,此前七宝出生,他根本不知情,那也就算了,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如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儿一人承担。
萧靖打算也体验一回为人父的职责,却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裴冷的声音,“王爷,宋大人携礼过来了。”
不用说,萧靖也知道是宋淮远来了。
宋悠转过身,她用滴了花露的清水净了手,将青青交给了奶娘,理了理衣裳,这才走到房门处,她亲自开了门,“请宋大人在楼下吃茶,我一会就过来。”
裴冷越过宋悠,看向了他家王爷,只见王爷胸口似被茶水浸湿,肩头还沾着一片茶叶。
萧靖自是不愿意让宋悠见外男,但今日着实不敢再惹她不高兴,遂对裴冷点了点头。
裴冷这才给宋悠放行。
不多时,宋悠在楼下见到了宋淮远,萧靖也跟着过来了。
此时的宋悠带着人.皮.面具,但宋淮远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算起来也快一年没有见了,宋淮远知道她又给萧靖生了一个可人的女儿,他羡慕乃至嫉妒,但也仅限于此。
客栈都是萧靖布下的人,故此宋悠没有避讳身份,直接喊了一声,“大哥。”
宋淮远笑了笑,他起身抱拳道:“王爷。”
萧靖点头示意,宋淮远眼神敏锐,一下就看出了萧靖湿润的发髻,还有他身上的水渍。
宋淮远,“......”
萧靖虽是个武将,但寻常仪表堂堂,很少有不修边幅的时候,很明显是刚刚有人往他身上泼了茶水,以至于肩头还残余着一片茶叶。
除却宋悠之外,还有谁人敢这么对待他?!
怎么?
两人闹了罅隙?
宋淮远带了不少见面礼过来,大多都是给孩子的,“现在满城都在传安阳的消息,她庶女的身份,你二人打算如何解决?”
这个倒是难不倒萧靖,届时赵家义女“诈死”,将青青过继在正妃名下便是。
他的女儿,只能是嫡出,他也不会有庶出的孩子。
萧靖虚手一请,让宋淮远落座,“本王自有打算。”
宋淮远便不再多言,他今日过来是想见见宋悠,没想到萧靖也在,萧靖刚回京,难道不应该回王府料理诸事?
三人相继沉默,桌案上新泡制的君山银针溢出轻轻浅浅的薄雾。
宋淮远知道,萧靖是有意为之,他不会让其他男子靠近宋悠,更别提是私底下说话。
宋淮远没坐多久就准备离开,“待你二人大婚之日,我再登门道喜。”
这话说得简单,但只有宋淮远知道,他此刻内心是怎样的心情,只可惜他没有赵逸的魄力,无法撇开一切,带着宋悠离开。
换言之,就算是带走了宋悠,那又怎样?
她的心里只有萧靖。
***
送走了宋淮远,洛阳城的黄昏悄然来临,正当盛暑的时候,天色总是暗不下去,宋悠要给孩子洗澡时,萧靖还是迟迟不愿离去。
见宋悠要将青青放入浴桶,他有些吃惊,“这....会不会淹着?”
宋悠瞥了他一眼,亲自给孩子脱了衣裳,小东西很喜欢泡澡,硕大的浴桶可以让她在里面划水。
不过,小东西自是不会划水,被娘亲扶着,她在水中像是得了自由,扑腾的很欢快。
萧靖总算是明白宋悠的用意,“我来吧。”
爹爹的大掌很宽厚,一手就能固定住青青的小腰,她像一只青蛙一样,手舞足蹈,欢快不已,扑腾的水珠子溅了萧靖一身。
看着巴掌大的孩子这般闹腾,洗个澡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若非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大约是没有那么多耐心。
萧靖这才明白小儿平日里的辛苦,待奶娘给孩子擦拭穿衣时,萧靖走到宋悠身侧,从背后圈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她肩头,姿势暧昧。
一屋子的下人当即不知如何是好了。
宋悠推了推萧靖,“你也不嫌热,快起开!”
宋悠还没原谅萧靖,萧靖今日是不会离开的,“热就脱了,为夫帮你,嗯?”
众下人,“.......”
这时,骁王府又有人过来请萧靖,门扇是开着的,晚风从茜窗吹入,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