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萧靖在厢房外的庭院中见了裴冷。
裴冷见自家王爷唇尖上还有残留的血渍, 他像是想到什么, 但也不敢多问。
王爷惯是洁身自好,说起来,除却宋悠之外,还从未碰过旁人。
出征在外, 军中营.妓也有好.货.色,但王爷从不会应一时之需而饥不择食。
其实, 裴冷有些同情自家王爷,好在宋悠母女皆平安无事,王爷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王爷, 侯府四处都是探子, 咱们的人眼下都在监视之中, 只要有点风吹草动, 就会惊动冀侯。”
这一点,萧靖早就料到,他从洛阳出发之前,就知道身陷冀州,会是怎样的处境。
“无妨,暂且不要有任何动作,一切静观其变。”萧靖道了一句。
萧靖望着远处的浮云,干净清透,就像他的妻女一般,是苍穹的皓月, 唯有他方有资格追逐。
萧靖道:“消息都散播出去了么?”
裴冷如实答话,“回王爷,此事已交由勘宗司的人去做,不出两日,必定传遍冀州。”
所有人皆知勘宗司是承德帝手中的利刃,只听从承德帝命令。
但其实,萧靖在很多年前就从勘宗司着手,插入了大批自己的人。
勘宗司的眼线遍布天下,他的眼线亦然。
话虽如此,裴冷还有些不放心,但王爷既然都说了眼下按兵不动,他只好暂且作罢。
***
两日后,到了女孩儿洗三礼的日子。
原本,侯府外的人根本不知道宋家添新儿之事,但这一天,冀州各路高门大户都纷纷奉上了洗三礼,另外王家也着人送了重礼过来。
王家是王蔷的娘家,但碍于局势错综复杂,王蔷一直没有与王家相认,王家之所以送礼绝对不会冲着孩子来的。
对于,冀侯感觉不妙。
与此同时,登门的客人也陆续问及孩子是冀侯是什么人,总不能莫名其妙就冒出一个孩子出来吧?对此,赵逸本想站出来言明孩子是他的。
知子莫若父,冀侯迫于无奈,正要想出对策,却在这时,萧靖款步迈入堂屋,随着他的到来,日光似乎也在他周身停顿。
“那孩子是本王的。本王此前与....侯爷义女两情相悦,奈何因战事所扰,才致没能及时向皇上请明婚事,是本王之过。一切与赵家义女无关,是本王孟浪强迫了她。”萧靖往堂屋一站,伟岸如松柏的身段显得颀长高大,他单单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难以忽略的威压。
而且,什么叫“本王孟浪强迫了她”?
这又让人想不通了,就算是出阁的女子,也不能在娘家生产!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未婚先育算不得体面,不过既然是赵家的义女,又是萧靖的女人,只要皇上册封侧妃头衔一位,也无人敢在背后置喙。
赵逸,“......”宋悠什么时候成了赵家的义女了?!他可不想要义妹!
冀侯也僵住了,萧靖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谎称道:“本侯与夫人此前收养了一名义女,孩子是本侯的外孙女。”
他没想到萧靖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萧靖态度似乎很坦诚,“多谢侯爷不计前嫌,本王回京,定向父皇请求赐婚!”
冀侯,“......”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此刻已经是覆水难收,今日登门府邸道喜的都是冀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实,关于孩子的父亲早就让众人想入非非,按着冀侯的意思,萧靖本不该露面,但事关小儿与孩子,萧靖无论如何也没法视而不见。
他自爆身份时,登门的宾客们皆吓了一跳。
萧靖是谁人?
当朝皇上的长子,还是先太子,最近在柔然大获全胜的骁王爷!他这些年在外征战,早就博了战□□号,传言是个嗜血无情之人。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赵逸气愤难耐,他总算是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他总归是脸皮不够厚,不及萧靖无耻。
如此一来,难道宋悠还得再嫁萧靖一次?!
这次又是以赵家义女的身份!
不对!
赵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今天洗三礼,原本只是打算在府中热闹一下,他也不忍心剥夺了小团子的洗三,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么多人登门。
这一定是萧靖在背后捣鬼,他是故意的!
可问题是,他的人已经将萧靖的人盯的很紧,萧靖是如何办到的?
此时,赵逸看着萧靖的眼神,不亚于是看着魔鬼。
他是人么?
总能在旁人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时候轻易绝地翻盘!
“雍州公子陈朗,陈姑娘到!”随着小厮高亢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朝着门庭外望了过去。
只见陈朗携着其胞妹陈茵走了过来,身后是捧着贺礼的小厮。
陈朗相貌俊美清秀,陈茵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兄妹二人一路走来,尤为惹眼。
他二人恐怕早就到了冀州,否则不可能好巧不巧的赶上洗三这一天。
几番见礼之后,陈朗明知故问,笑着问萧靖,“表兄,我原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