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知道承德帝去过冷宫,万贵妃辰王等人亦然。
此刻, 辰王又见萧靖如浴春风, 仿佛一切大局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辰王则更是笃定了萧靖肯定已经预谋了下一步的计划。
辰王与穆王是备受帝王之训长大的,而萧靖在他们眼中, 不亚于是野蛮人。
这种人通常时候比精于心计的人还要可怕, 因为他是不会讲道理的, 就如上次在将军府,萧靖直接就将云婆子给打了,听闻还闯过英国公府数次......
萧靖的种种行径都是辰王无法估测的,辰王眼下愈发担心, 同时, 他也十分悔恨于两年多前的刺杀失利。
其实, 当初那场赏诗会上,若非是宋媛一直纠缠着他,他定会亲自出马追踪萧靖。
辰王一想到此事, 对宋媛仅剩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了。
宋媛还不如她那个毒蝎母亲, 光有野心, 却是个没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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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酒席设在了镜湖边上,皇太后命人在镜湖放了花灯,此时的景致极美,湖风温热, 却也宜人,搅的萧靖宛若被数根羽毛同时撩.弄着心尖。
江山就在眼前,也是他这二十五年来唯一一直记在心上的东西。
可与他的小儿相比,江山也变得没甚吸引力。
只不过,有些东西是锦上添花的,有了之后,自会更加不一样。
萧靖单手持盏,浅酌了几口,样子肆意又风流,面对眼前此景,他只想看小儿穿着女装的样子,他的小儿倾国倾城,满城美景也不及她。
萧靖今日一改肃重冷漠,眉梢都是染笑的。
辰王看着萧靖如此欢愉,他只差一步就要抑郁了。
这时,汪泗领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过来,“骁王殿下,皇上要见您。”
萧靖点头示意,他这人千杯不醉,仿佛随时可以进入状态,方才还在与众人谈笑风生,这一刻却是突然慎重严肃了起来。
辰王等人看着他随着汪泗离开,皆是面色各异。
穆王好奇心使然,走到萧靖的席位上闻了闻桌案上的酒壶,确定是烈性十足的寒潭香,这种酒饶是他喝上三杯也会开始昏昏沉沉,可萧靖倒好,他是当茶饮么?!
萧靖太可怕了,果然是野蛮人!
“三弟!”辰王绷着脸喝了一声。
穆王落座,一脸鄙夷,压低了声音道:“二哥,眼下你我万不可乱了阵脚,萧靖不过是一时风头,他幼时在外,身边连个教习先生也无,只会一身的拳脚功夫有什么用?以我看,他未必识得几个大字!”
穆王此言一出,辰王内心当即好受多了。
没错,萧靖还有这样一个致命的弱点,没有哪一个帝王是不识字的!
他萧靖如今再怎么天时地利人和,总不能从头开始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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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承德帝看着萧靖走到他面前时,他又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只是....萧靖比自己光明正大多了,为了一个女子,他这阵子也算是在洛阳城出尽了风头。
萧靖撩袍跪下,姿态洒脱,却又不缺君子风范,叫人寻不出毛病,“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德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如今已经比他还要高出了一些的长子,他想起了初为人父时的光景。
萧靖是五月初五出生,就连钦天监也言,次子八字凶煞,不可留住宫中。
承德帝再怎么狠心决绝,也是虎毒不食子,抱着粉团一样的孩子在怀中,他终是没能狠得下心。
如若卫氏当初是被冤枉的,可想而知......当年也极可能有人想置萧靖于死地。
思及此,承德帝胸口一阵憋闷,他声音低沉,道:“你与宋家长女的事,朕已听闻了,七宝的亲生母亲可就是宋家长女?”
萧靖点头,“回父皇,正是。”
承德帝唇角抽搐,“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早言?难道朕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若是那日赵逸求娶时,他亲口同意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自家的儿媳如何能嫁去冀州?
萧靖很诚恳的扯谎,“儿臣当初也是怕坏了宋悠的名声。”
一想起萧靖肝火过旺到了流鼻血的境地,承德帝仿佛能想象得出他为了宋悠而洁身自好的画面。
萧氏王朝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深情之人。
这时,承德帝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萧靖,朕现在问你话,你皆要如实回答!”
萧靖依旧是无所畏惧,好像就算是天塌下来,他还是冷峻稳重的模样,淡定的接受一切。
“是,父皇。”
承德帝胸膛起伏,问道:“朕且问你,两年前你因何回京?”
提及这桩事,萧靖的脸色也不甚好看了,他没有任何讨好的意思,直视着承德帝的双眸,“两年前是母亲四十生辰,儿臣想母亲了。”
承德帝怔住。
萧靖又将当年中.毒之后无法动弹一事说了出来,自然了,某些重要的细节被他忽略了。
“若非是儿臣身不由己,也不会与宋悠生下七宝。”
承德帝眸色愈发阴沉,萧靖回京一事,勘宗司的人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