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唯一一个还穿着土气的格子衬衫、蹬着运动鞋的农村男孩克拉克,尤其显得不入。
“很好。”
薇拉似乎早有预料,也不生气,“我认识华盛顿的一家医学杂志社——”
“不用了。”
克拉克硬邦邦地道。
他抿着嘴,面无表情:“谢谢你,塞纳小姐,但是关于工作问题,就不麻烦你了——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回华盛顿了。”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临走时,居然还记得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听见脚步声渐远,薇拉顿了顿,闭了闭眼,捏了捏鼻尖,疲倦地叹了口气。
向来脾气差劲的她,倒是没有生克拉克的气,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鼠标滚轮在手中转了两圈,薇拉想了想,好笑地摇摇头,无奈地吐出了一个词:
“……男孩。”
傻乎乎的堪萨斯州男孩。
她想。
而就在薇拉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时,办公室的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获得许可之后,木门打开,进来的人……居然是刚才还赌气离去的克拉克。
薇拉一愣,看见这个高大却温和的男人尴尬地走进来,一边挠头,一边轻轻地嘟囔道:
“……那个,塞纳小姐,我还是等你一块回去吧。”
他显然还在生气,却还是磕磕巴巴地慌张解释:
“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从纽约回华盛顿,会不安全……毕竟还有这么长的路,塞纳小姐你又是病人,呃,我不是在说你在生病期间自己开车有什么问题,而且维格纳太太也会担心——”
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克拉克脑中全部的思路都停止,他连话都忘了,半张着嘴,仿佛进入了子弹时间一般,呆呆地看着薇拉。
逐渐西落的火红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姣好的脸颊上,在苍白的脸上映照出些微的红晕。
她静静地听克拉克说话,忽而眉眼一弯,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晚霞余晖将那双湖绿色眼眸中最后一点冷色调的灰也驱逐一空,在薇拉笑起来的时候,那双难得展露风情的柳叶眸中波光粼粼,好看极了。
“……”
克拉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整个人就好像笼罩在太阳的烈焰中一般,全身滚烫,只能看着薇拉从办公桌边走过来,带着笑意偏头昵着他。
那股肆意又张扬的气质,搭配上那张怎么看都毫无瑕疵的脸,压根就没法让人移开视线。
可惜的是,虽然笑得那么好看,她说出来的话却是:
“你一直都是这种性格的话,以前在大都会工作的时候,没少被同事和上司欺负吧?”
克拉克:“………………”
心脏上忽然刷刷刷地多出了无数只箭,他不想说话,心累。
在薇拉的笑容下,克拉克满腔的愤怒和失落顷刻又溃不成军,他坐到薇拉办公室门外的助理办公桌边等她忙完,心情郁闷至极。
明明薇拉做的事就是不对的,可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发脾气。
一般来说,正常企业都是朝九晚五,但是广告公司不一样,虽说是下班时间,但是整个麦迪逊大道,几乎没有什么下班回家的人。
眼看着就要到七点,薇拉终于放开鼠标,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她终于忙完了。
趁着办公室左右都没有人,薇拉若无其事地走到监控看不见的地方,踩在凳子上,把天花板上的小监控器电源给扯掉了。
紧接着,她又给维修部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办公室里的监控似乎出了问题,需要报修。
最后,她重新坐下来,拿内部电话,给坎贝尔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是这样的。”
在电话里,薇拉面不改色地胡扯道,
“对于今天下午时肯特和坎贝尔先生发生的冲突,我已经和他谈过了,现在肯特深感愧疚,他希望能当面向坎贝尔先生道歉。”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和坎贝尔说的,坎贝尔很快就接过了电话,饶有兴致地道:
“这可真不像你啊,塞纳,你什么时候会在乎一个年轻实习生的纠纷了?就这么想让肯特进公司?”
“你会介意他留在总公司吗?”薇拉反问。
“当然不介意。”
坎贝尔意味深长地道,“塞纳,我们共事四年,我像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薇拉漫不经心地拉长了语调:“——是吗?”
“我们中间或许存在某些小误会,塞纳。”
坎贝尔飞快地道,“这样吧,今晚我在卢格尔餐厅定个位置,我可以慢慢澄清。”
薇拉故作迟疑:“可是……我还有工作,肯特也在。”
“我去接你。”
坎贝尔一锤定音,看得出来,他现在并不在公司里。
挂了电话,薇拉对等在门口的克拉克打了个招呼:
“待会儿坎贝尔会来这边一趟,我希望你能对他礼貌一点。”
克拉克:“……哦。”
从刚才看见薇拉笑容开始勉强好起来的心情,顿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