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在园中突兀,幼莲吓了一跳,呵斥道:“是谁在那里!还不快出来。”
灌木后瞬间安静,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响动,走出来一大一小。是宫里的嬷嬷正牵着一名6,7岁的男童。嬷嬷看见陈娇后,连忙行礼:“奴婢见过玉嫔娘娘。”
“二皇子,见了娘娘快行礼!”
嬷嬷催促着男童。
小皇子懵懂且胆怯的望向陈娇,奶声奶气的说:“儿臣见过玉嫔娘娘。”
“二皇子也是来御花园玩的么?”
陈娇嗓音柔软,带着病中的姿态,温婉的瞧着二皇子赵岚。
不等男童说话,嬷嬷就先开口:“娘娘问了,殿下也别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她看似在照顾着年幼皇子,实际上语气带着威胁,二皇子还很惧怕嬷嬷,怯怯的点头。
嬷嬷歉意道:“回娘娘,二皇子性子怪癖,平时就不爱说话,您别见怪。”
陈娇没怎么在意,临走前将装着糖块的荷包给了赵岚。糖是她从玉凰宫里带出来的,病中口里发苦,时常会含上一块。
等她走远了,装着糖的荷包一把被嬷嬷抢走,嘴上道:“小孩子吃太多甜食不好,容易坏牙,这些糖由嬷嬷我帮殿下管着,您长大后再吃。”赵岚眼里恼怒隐忍,却也不敢说什么。嬷嬷看了看天色,就要扯着二皇子回宫,恐再晚点,冲撞了来御花园的贵人们。
陈娇远远看着嬷嬷牵着二皇子赵岚离开了御花园,幼莲收回目光,说:“这个二皇子说来也挺可怜的,生母是卑微的宫女,福分薄,刚被陛下升为美人就病死了。二皇子身边的人也都是趋炎附势之人,瞅着他不受宠,自然处处怠慢。”
“这两天正赶上倒春寒,二皇子还穿着春天的薄衫,衣裳也不干不净的,跟没洗过一样。”
“与陛下的嫡长子一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议论大皇子,她也真敢说出口。
幸好四下无人,不然幼莲早晚要被那张嘴巴给坑死。
至于上辈子幼莲在原主身边那么久还没被人打死,只怕是武帝把原主当猪养着,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养的不成体统。
“好了,随我去里面逛逛。”
陈娇开了口,幼莲闭上了巴巴个不停的嘴巴。
! 在宫内养伤的日子过得清闲,时间也流逝的快,转眼两个月过去,太后的寿诞将至。为了给太后祝寿,前朝后宫都削尖了脑袋在想送给太后的贺礼。当今太后并非武帝的生母,武帝登基以来,就将她奉养在宫内。太后与武帝貌合神离,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为着江山社稷,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还是要在人前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关于送给太后祝寿的贺礼,陈娇已经准备好了。
别的妃子美人都送万寿图、屏风字画刺绣之类能表达心意的,陈娇懒得绣那玩意,珍贵的字画她也拿不出来,原主的私库里宝物大多都是武帝赏赐的,送不出去。陈娇就从玄冥镜里找了颗最小的月亮石,说是最小,可毕竟是陈娇的藏品,也有拳头大小。这东西本是照明用的,修真界常见,这里可就是如夜明珠般的宝物,能在黑夜里照亮整座宫殿,拿出去就是稀世珍宝。
至于说辞,更简单了。就说幼年在南边的野地里随手捡了,也没人能打她的脸。
别人都在忙着遍寻贺礼时,陈娇就又闲了下来。她得了空就会去外面逛逛,可能她和二皇子有缘,出去三回,就得有那么一次遇上赵岚。
有一次是他背着嬷嬷偷偷跑出来,刚好撞上陈娇在御花园荡秋千,陈娇问他去找谁。
“找父皇!”
二皇子垂下头,失落道:“玉嫔娘娘,我出生后就见过父皇一面,过不久就是祖母的六十寿诞,我也可以去宴会么。是不是就能见到父皇了。”
陈娇歪着头,思虑说:“可以吧。”
赵岚开心极了。
陈娇都不忍心打击小孩子,见他开心,就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些糕点和糖块。见赵岚没有立刻接过去,陈娇微微笑着:“我知道那次的糖都被嬷嬷拿走了,告诉玉嫔娘娘,他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赵岚点点头,又立马摇头,小脸纠结死了。
“来,坐上来。”陈娇往旁边坐了坐,让赵岚同坐在秋千上。这四周都被她用神识扫过了,无人靠近。陈娇随意的吃掉了一块糖,见她甜的眯起了眼,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多了几分纯真,赵岚跃跃欲试,这回陈娇递过去的糖他没有拒绝,而是尝了一口。
唔,真的好甜。
而且玉嫔娘娘和那些太监宫女嘴!嘴里的形容一点都不一样。
临走前,赵岚忽然扭头跑回去,仰着头,拽着陈娇的裙摆说:“我看玉嫔娘娘的婢女今日也不在,那便好了。以后玉嫔娘娘见了我,也不要认我,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你什么了。”从小,和他扯上关系的人就没有好下场,很小的时候赵岚有个奶娘,心地善良,对他也好,后来奶娘就被那些宫女和太监冤枉偷盗,被总管公公给打死了。玉嫔娘娘对他也好,不能因为自己,就连累了她。
看着赵岚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陈娇收回目光,笑意也敛去。
转眼,太后的六十寿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