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当先反应过来,嫌弃道:“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大年夜的,吵成这样。”
丫鬟自然不知。
邹氏嘟囔:“肯定是姓顾那小蹄子搞出来的,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闹腾?”
谢宏毅神色怔怔然,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张明婉捏紧荷包。
又是一阵喧哗声。
邹氏烦不胜烦:“还让不让人守岁了?去,找个腿脚快的,过去跟他们说一声。”
丫鬟有些为难:“二夫人方才已经让人去了,说是大门、侧门、后门都锁了,也没人守着,压根见不着人呢。”
邹氏震惊:“锁了?他们这是要干嘛?”
丫鬟:“奴婢不知。”
邹氏自言自语:“大过年的锁起门,难不成要做什么坏事?不会——”
“行了。”谢宏毅仿佛终于回过神,打断她,“大过年的,操心别人的事情作甚?”
邹氏嘟囔:“谁操心啊,这不是嫌他们闹腾嘛。”
谢宏毅不耐烦:“别人连门都锁了,能怎么办?别说了。”
张明婉忙笑着转移话题:“咱别管旁人的,天儿冷,还要守大半宿,不如让人做点小菜,咱们喝点小酒暖暖身?”
邹氏难得给她一个赞同的眼神:“不错,干坐着也无聊,还不如喝酒呢。”转头就去吩咐下人。
谢宏毅也不反对。
很快,小菜、酒水送了上来。
三人对坐而酌。
邹氏还好,谢宏毅一杯接一杯地喝。张明婉一边哄着邹氏,一边拐着弯地给谢宏毅劝酒。
不等夜深,西院那边还在闹腾呢,谢宏毅就先有了醉意。
邹氏看他捏着酒杯的手开始打晃,无奈:“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转头,训道,“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张明婉赔笑:“这不是高兴嘛。宏毅哥很久没陪娘喝酒了,估计想陪您好好喝,哪想到您的酒量这般好。”
邹氏脸色好看些:“过年都在家里,有的是机会……算了算了,你赶紧扶他回去歇着,让厨房给弄碗醒酒汤,省得明儿起来头疼。”
张明婉:“诶,听娘的。”
辞别邹氏,张明婉与书僮一左一右,搀着谢宏毅回房。
谢宏毅确实喝多了。等张明婉伺候着他擦脸擦手,脱下外袍,躺在床上,他已经有些今夕不知何年。
床帐厚重,将外面的灯光阻隔。披散着长发的人掀帘进来,只乍然一亮接着又暗下来。然后是柔软光滑的娇躯贴过来。
谢宏毅努力睁开眼,惊喜呢喃:“馨之,馨之……是你吗?”
昏昏沉沉的他没有发现,怀中娇躯僵了一瞬。
他犹自不停:“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丢了……”他搂上那柔软身躯,开始上下其手,“幸好你还在……馨之,馨之……”
被当成顾馨之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明婉。
听到这话,她差点跳起来。又是顾馨之!!
她本该是谢家堂堂正正的大少夫人……若非顾馨之,若非顾馨之,她怎会沦为妾侍?!
谢宏毅毫无所觉:“馨之,以前是我不对,你不要怪我……你看,我把你绣的荷包找出来了,我现在天天挂在身上……馨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张明婉:“!!!”她气急败坏,欲要推他,“谢宏——啊!”
谢宏毅昏昏沉沉:“馨之,馨之……”
张明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
第二日。
谢宏毅扶着涨疼的脑袋走出浴间。
伺候的丫鬟赶紧上前伺候。
谢宏毅班眯着眼站在那儿,等着丫鬟为他换上新衣袍。
察觉腰间一坠,他睁开眼,看了眼挂饰,皱眉:“怎么给我挂玉佩?我那荷包呢?”
丫鬟为难:“大少爷,那荷包都旧了啊,又不知道在哪儿挂了道口子,再戴就不合适了吧?”
“什么?”谢宏毅大惊,“拿来我看看。”
丫鬟没辙,只得去将荷包取来。
昨夜里还只是有些勾丝的荷包,那栩栩如生的锦鲤纹被不知何物勾住丝线,生生拽出一个裂口,再不能看了。
谢宏毅抖着手:“怎么回事?昨夜里还好好的!”他瞪向丫鬟,“说,谁弄得?!怎么过了一夜就变成这样?”
丫鬟有些被吓到:“少爷昨天喝多了……奴婢、奴婢没注意,奴婢不知道——啊!”
谢宏毅收回手:“不知道?我这些东西都你们管着,你现在跟我说不知道?”
丫鬟扑通跪下,捂着脸哭道:“奴婢知错,求大少爷不要责罚……”
“这是怎么了?”一袭绯红长裙的张明婉袅袅娜娜地走进来,看到这场景,诧异不已,赶紧上前给谢宏毅抚胸顺气,边温声软语地劝,“宏毅哥,可是她做错了什么?要是做错了,回头再好好管教就是,你别生气了,你昨夜里喝多了,这会儿要是气上头,容易生病。”
谢宏毅看到她,怒色稍敛,道:“身为近身伺候的丫鬟,连个荷包都看不好,要来何用?!”
丫鬟捂着脸低泣,不敢吭声。
张明婉笑容僵了下,立马挤出疑惑,问道:“什么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