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结亲,结的便是门庭家世,若是不考虑这个,考虑什么?”
谢慎礼也不与他争辩:“王爷说的是。”
安亲王神色稍缓:“不说这个,来来,用膳用膳!尝尝我这道醋鱼,鱼是清早下船送过来……”
吃喝闲聊,中途那位安亲王孙女又来了一趟,送酒过来。只这回不敢再上前斟酒。
安亲王与其说话,三言两语总往谢慎礼身上带,后者只垂目不语。
祖孙二人很是无奈,只得一个失望离场,一个转回来继续闲聊,但凡提及亲事,谢慎礼便避重就轻,不肯接话多言,安亲王便知其意了。
一顿饭再久,也不过个把时辰。
酒足饭饱,谢慎礼便提出告辞。
安亲王犹自不死心,索性直接问:“谢先生对亲事有什么想法?”
谢慎礼顿了顿,拱手道:“王爷说笑了,朝堂上下皆知,我谢某倾心顾家姑娘,非卿不娶。”
安亲王脱口而出:“可顾家不是不愿意吗?”
谢慎礼垂眸,脸带失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朝一日,总能得佳人垂怜吧。”
安亲王:“……”他干笑,“想不到,谢先生竟如此多情。”
谢慎礼状若感慨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罢了。”
怪道顾馨之喜欢演戏,这种方式,还挺……有趣的。
安亲王:“……”
……
辞别安亲王,谢慎礼顶着一身酒气坐上马车,在晃晃悠悠中,垂眸思考接下来的各种布置。
马车突然慢下来。
“主子。”长松压低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谢慎礼眼也不抬:“说。”
“前边巷子里,仿佛是姑娘的车。”
谢慎礼顿了顿,立马抬眸掀帘,顺着道路往前看。
他们已经回到谢家西院附近,这边大宅多,行人较少,这会儿又是午后,路人更是寥寥。平日他们都要穿过前边巷子,拐进西院侧门,驱车直入,如今那巷子里停了一辆普通马车。
车身无饰,车辕多磨损,车轮上还沾了许多泥巴,一看便知经常行走乡间门路。
许是看到了他们,车里探出一颗脑袋,对上谢慎礼,那脑袋主人登时惊喜,拼命朝他招手。
不是顾馨之是哪个。
谢慎礼:“……”
长松也看到了,不需要吩咐,他连忙将车架驱使过去。
谢慎礼掀帘下车,吩咐长松:“挡一挡,别让人靠近了。”
“是。”
谢慎礼快步走到顾馨之的马车窗前,问:“怎么在这儿等着?”
顾馨之趴在车窗上,眨巴眼睛:“这里阴凉啊。”
谢慎礼在院子里栽了许多高木,几株正好挨着这巷子,确实阴凉。
但,重点不在阴凉。
谢慎礼无奈,换了个说法:“你怎么没回庄子?”
“这个点回去,好热的。”顾馨之吐槽。
谢慎礼:“……”
顾馨之喷笑:“好了好了,逗你玩儿呢。”她抱怨,“你去哪儿吃饭啊,怎么吃这么久,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谢慎礼发现几许端倪,走近一步,看到她脸颊透着粉,额上带着薄汗,登时皱眉:“有事找我为何不进府里,在这闷着作甚?”
顾馨之摇头:“这不是做戏做全套嘛,我进去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谢慎礼微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当以身体为重,别的事情,自有我处理。”
顾馨之眨眨眼,探手出来,拍拍他脑袋:“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里真的不热,许管事还偷偷给我送凉粉了呢。”
谢慎礼:“……”那想来,许远山会让人盯着巷子两头了。
顾馨之收回手,笑眯眯看他:“你不问我在这里等你干嘛呢?”
谢慎礼:“……可是有何要事?”
顾馨之探出脑袋,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想你了啊,你又不给我写信,又不来庄子看我,只能我来找你了。”
谢慎礼:“……”
顾馨之抱怨:“这戏份什么时候演到头啊,好麻烦啊,我想给你送点吃的喝的都不行,搞得跟地下情似的。”
谢慎礼:“……”
顾馨之:“赶紧说说你下一步计划,我好有个准备。”
谢慎礼:“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啊,都影响我铺子生意了。”顾馨之嘀嘀咕咕,“你要是磨磨唧唧,那我就要按自己的法子来了哦。”
她的法子……谢慎礼语速有点快:“不,我会尽快的。”
顾馨之:“什么法子?”
谢慎礼迟疑了下,犹豫道:“继续求娶?”
顾馨之:“……”她伸出胳膊,隔着车窗戳他胳膊,压低声音怒道,“你就会这一招了吗?这磨磨蹭蹭地,得等到什么时候?!”
谢慎礼:“……”
顾馨之突然抽抽鼻子,皱眉看他:“你喝酒了?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呢?”
谢慎礼想到在安亲王府的情况,虽没做什么事,依然有些心虚。他掩饰般轻咳一声:“贵人请宴,推脱不得……放心,喝的不多。”
顾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