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顾馨之斜睨他:“你逗我玩儿呢?”
谢慎礼不解:“何以见得?”
顾馨之轻哼:“方才你还说没有俘获美人心呢,美人怎么可能对你热情主动?”
谢慎礼:“……”他沉默片刻,道,“许是因为我长得好?”
柳家兄妹:“……”
顾馨之:“……”
她有点不敢置信,盯着这厮沉静的脸看了半晌,缓缓道:“谢大人,我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
谢慎礼:“顾姑娘过誉。”
顾馨之:“……我并没有表扬你的意思!!”
谢慎礼沉静颔首:“嗯。”
顾馨之:“……”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柳晏书好笑,适时插话道:“我仿佛听见前边百戏开场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这话题便撂下不提。
一行再度往前。没走几步,就拐出松柏道,重回杨柳垂岸的金明池畔。
没了那些酒楼食肆的遮挡,喧嚣铺面而来,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几乎都是前往西岸的人潮。
谢慎礼皱了皱眉,停下脚步。
方才一番插曲,他们四人走出松柏道时是倒了个顺序,谢慎礼并顾馨之在前头。因此,他一停,其余三人便跟着停下。
柳晏书也很是诧异:“往年的金明池有如此多人吗?”因着太吵,他还特地提了音量,问的时候,是看的柳霜华。
这里就柳霜华年年游玩金明池。
谢慎礼前两年才回京城,平日也忙得分身乏术,压根没来过金明池。柳晏书则是对这些吵闹的活动不感兴趣,向来都是在外围绕一圈,今儿反倒是第一回正儿八经进里头。
柳霜华忍不住笑:“对啊,一年就这么一次呢,谁不想沾沾天子的龙气、新科进士们的文气~“
柳晏书哑然。
顾馨之无所谓甚至有点兴奋:“人多热闹啊……快走啊,这么多人,等会找不到好位置了!”
柳霜华也巴巴等着。
谢慎礼与柳晏书对视一眼,均有些无奈。
俩姑娘都不嫌弃,他们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一行人汇入人潮。
柳霜华仗着自己来过,兴冲冲走在前头,柳晏书紧跟在旁,护着她不让旁人靠近。
顾馨之也在四处张望,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也就没注意,谢慎礼依旧走在她身侧,偶有行人挤进道路里侧,从顾馨之另一边擦过,都被他不经意般拂袖推开。
人太多,擦撞在所难免。行人注意力都在前边喝彩不断的百戏上,以为自己碰了谁,有些甚至还会随口来句抱歉。
顾馨之毫无所觉,她甚至想,这时代的人还蛮有素质的,都不会挤人,路过都要说声抱歉。
如是这般,随着人潮慢慢前移,他们终于来到金明池西岸。
锣鼓喧嚣,累珠妙曲。岸边彩棚连绵,湖上彩舫成片。远远望去,湖对岸的水榭高台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台上闲坐的官员、进士,水榭外围全是手持长木仓的禁卫。
他们来得有些晚,正对着水榭的临湖佳位都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索性几人也不挑,顺着人流直走到金明池最西侧。这边人也多,却总比前面好点,好歹能挤出几个位置,当然,丫鬟、仆从们是万万挤不进来。当然,苍梧例外。
他背后仿佛还背着大物件,半点没影响他往人群里挤,紧紧跟着谢慎礼,此刻也站在他们身后。
顾馨之暗忖。谢太傅这侍从,好生尽责。
念头一闪而过,注意力很快转回湖面。
湖上刚赛完舟,喝彩声、欢呼声刚刚停歇,彩舟画舫重新布阵。
很快,布阵完毕的彩舟上,着利索短打、膀大腰圆的汉子开始耍杂技。竹竿顶碗、抢碗、舞大旗、攀高枝……
阅尽千帆的顾馨之不甚感兴趣,索性去盯水榭。细看之下,她竟然在人群中发现隐隐绰绰的明黄色身影,立马惊叹出声:“哇,还真能看到皇帝啊?”
谢慎礼解释:“那是临水殿,此次琼林宴就设在那边,一是临水景观好,二是能欣赏水上百戏。”
顾馨之“哦”了声,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谢太傅正低着头跟她说话,清浅的气息拂过后颈,隐隐透着股暧昧。
“……哦。”顾馨之微微挪开视线,假装看湖对岸。周围真的太吵了,为了说话,也是正常。她这般想着,心里却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然后,正低着头的谢慎礼便发现,那半掩在鬓发间的小巧耳朵突然漫上红晕,
他愣了愣,心情陡然变得大好。忍不住的,开始主动给她介绍:“这边的百戏与上午的不同,上午大都是民间戏班子,现在湖上这片……今年应当是轮到东营的水军献演……”
语速不疾不徐,语调平淡自然,配上那把微沉的嗓音,入耳极为舒服。
顾馨之下意识抬头。
谢慎礼察觉,看着她眼睛:“怎么了?”
顾馨之眨眨眼,摇头:“没事。”说完立即扭回头去。
谢慎礼扫了眼她通红的耳朵尖,心情愉悦:“那我继续?”
“嗯。”顾馨之不知为何有点尴尬,胡乱找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