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周渡家里?】
覃樱发了几张照片发给她,附言道:【你说为什么?】
发送以后覃樱不再看手机,也不再回信,以楚安宓这种人的疑心病,说得越少她正好脑补得越多。
她心情很不错,结果抬起头,她看见了二楼转角处的周渡。
光与暗的交汇处,他靠在木质栏杆旁,黑曜石般的眸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覃樱心狂跳,他看见了多少?
她努力回忆,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排除。她在脱-衣服布景的时候谨慎起见,每隔两秒就会看一眼二楼,周渡不曾出现。拍照时也有留意,周渡不可能看到。
那么就是给楚安宓发微信的时候?
覃樱舒了口气,发消息而已,并不会显得奇怪。
“周律师,我刚刚求助了一名朋友,她表示可以收留我,那我就不打扰你,现在准备去她家,再见!”
他说:“是么。”
“嗯嗯嗯。”
周渡扯了扯唇。
覃樱夺门而出,任务已经圆满解决,她没有回头看他,管他什么表情,还再见?再也不见还差不多,这几天憋屈死她了。
“game over!”
周渡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回到二楼书房坐下。
和覃樱所想差不多,二楼的构成依旧很简单,分隔三室,一间用来做卧室,一间是更衣室,另一间是周渡平时工作的书房,书架上,鳞次栉比放了许多文件档案。
冷色调光下,电脑屏幕幽幽亮着,正是一楼的监控。监控分割成四个板块,事无巨细为主人汇报房子动向。
画面一分一秒跳转,肺部撕扯着痛,他剧烈咳嗽着,“啪”一声关掉电脑。
*
“周渡没发现什么吗?他就没半身不遂卧床不起之类?”
“没有。”覃樱说,“你好些了吗?”
林唯司其实还难受着,他冷不丁呛水进入肺部,现在说话嗓子拉扯着难受。身上也痛得要命,跟被一万条狗咬了一样。但是男人哪能轻易言苦,林唯司不屑地说:“这种问题就不该从你嘴巴里问出来,小爷是谁,也就是一时不察,早就没毛病了。”
覃樱给他削了个苹果递过去:“嗯嗯,林总监最厉害啦,那万能的林总监,能告诉小的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吗?”
“谁?”
“棠梨。”
林唯司拿着苹果的手抖了抖,收回苹果:“不认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子不吃了。”
覃樱忍不住笑:“喂,给个方式嘛。你那么怕她啊?”
“胡说八道!老子怕她!”林唯司脸皮抖了抖,“这叫嫌恶,嫌恶懂不懂,一个女色狼,我只是怕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打死她!”
“人家糖粒儿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她眨巴眨巴眼,十指相扣,作出祈求的动作,说,“求你啦。”
“……”
她脸长得很清纯,不是现代部分网红整出来的那种清纯,而是秋日里山林深处的水与露,小麋鹿的眼睛,偏又眼波盈盈,看起来很纯又很欲。
片刻后,覃樱拿到棠梨电话号码,病床上的林唯司默默盖住脸,都、都怪她看起来恶心死了,他是因为不想被继续恶心才结束这乌七八糟的一切。
林唯司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覃樱也很无奈,她凑过去,直白地扼杀男人的思维:“林总监,别想了,我们没可能。我刚刚骗电话号码的,谁让你二十多年如一日好这一口,清醒下。”
林唯司掀开被子咆哮:“谁想了,滚滚滚,赶紧滚出去,再让老子看见你,老子和你同归于尽!”
一个枕头扔过来,覃樱笑着跑出去。
她靠在医院冰冷的墙面,点开林唯司给的电话号码,深深吸了口气。她鲜少这样踟躇,年少时的闺蜜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那个人分享过她的成长,走过她所有青春,在星子点点的夜晚,与她并肩躺在一起,听她或天真或期待地说起喜欢的人。
很多年后,连你都不记得年少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那个人,她替你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