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却想不明白是因何缘故,唯道:“攸关国都危亡,不容有失,还望奉先速克巴蜀,早日班师凯旋。”
吕布眼珠子一转,竟是毫不犹豫地应了:“定不负陛下重托!”
甭管那天杀的冒顿是否已宰了亲爹头曼,登上首领之位。
一待他收拾了刘耗子,便只剩下混吃混喝,无所事事的颐养天年的日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冒顿名头还不响亮,趁早将这没少为害他父老乡亲的混账奸物,来个大卸八块!
项羽破天荒于言语上示弱一回,面上且绷着,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忐忑。
不料吕布信以为真不说,还一口应下,且神态间毫无勉强。
顿叫项羽松了口气。
但对于渐知爱将脾性的他而言,暗觉欢喜之余,又难免生出些不安。
……奉先岂会应承得这般痛快?
殊不知吕布经项羽这一提醒,当真盯上了那将来为祸甚大的冒顿。
对匈奴这等连始皇帝也根除不得的祸患,在其势弱时,就当干净利落地棒打落水狗,能要他命就要他命!
相比起仅是遭他迁怒的刘邦这只耗子,匈奴那帮穷凶极恶的豺豹,才更叫他深恨入骨。
若非此刻西征巴蜀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吕布几恨不得先奔北边去,将那死后还危害他老家几百年的狗冒顿给宰了!
他满脑子都琢磨着等于巴蜀凯旋后,该如何劝这憨子出兵、好抢占先机,主动强攻那匈奴势力。
为此绞尽脑汁,他已是不易,又哪曾想会因方才答应得过于爽快,反倒惹得项羽有些疑神疑鬼。
二人心思全然不在一条线上,目的倒是痛快地达成了一致。
因难得在心里揣多了事,翌日一早,一晚上辗转反侧,老翻来覆去地想起项憨子那张蔫巴巴的面孔的吕布,竟是片刻也未睡着。
时辰一到,他再觉困倦,也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来到军营,预备与韩信一道整军开拔。
韩信一见吕布模样,当场就愣住了。
他惊讶地打量着眼下泛着乌青,不时打个打哈欠的贤弟,猛然意识到这好似还是头回见着精力旺盛的对方露出这等萎靡模样,不禁深感好奇。
不过这份好奇心刚起,即被对吕布的关怀给彻底盖了过去。
见贤弟神情漠然,反应缓慢,韩信索性将军务大包大揽,贴心地接过了大部分当由主将做的活计。
吕布乐得轻松:既那刘耗子还不再跟前,轮不到他亲自动手,那些麻烦事能有得力人代劳,他哪儿还有不乐意的?
次将韩信为躲懒的主将贤弟,是心甘情愿地忙前忙后。
末将李坐车,自也不可能逃掉——几乎就在他被调至军中,随军西进的当日,就被使唤得脚不沾地,头痛欲裂。
而在这支西伐楚军出师之前,楚帝项羽亲临大营,却未寻爱将吕布,而阴唤了韩信来。
韩信忽闻陛下亲至,虽不知缘由,却是本能一凛,赶紧放下手头军务,匆匆赶来大营。
一得通传,韩信轻轻掀帘,安静趋入时,背光而立的项羽已捕捉到他的脚步声,漠然道:“朕来此,唯为一重托。”
韩信微怔,下意识道:“还请陛下安心,此役我大楚尽出精锐,粮草充裕,攻区区一只刘耗子,必是摧枯拉朽,手到擒来。”
这话叫外人听来,只会觉他极狂妄。
但不论是说这话的韩信,或是听这话的项羽,却都知晓这是信心十足的实话实说。
项羽蹙了蹙眉,淡淡道:“朕非因此事而来。”
韩信一愣,正要问询,项羽已继续说道:“奉先刚烈血性,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常有孤身深入,后援难至之举……”
说到这,项羽微一顿,韩信目露了然,已顺着话接道:“臣必将倾尽全力,规劝贤弟。”
孰料这话一出,项羽却不满意了。
他眉头紧锁,沉声反问道:“朕何时那般说过?”
韩信双眼睁大,难得被问得一头雾水。
若非此意,又还能是何意?
只听威仪深重的楚帝,沉而有力道:“奉先骁勇无双,且主将亲身冲阵,亦有益士气,缘何阻他?”
韩信:“…………”
素来寡言的楚帝,这回却还未讲完,只稍微和缓了语气,不疾不徐道:“以你之能,必能稳坐中军,操控局中阵势,切记将他护得周全。”
韩信眼皮一阵狂跳。
然碍于楚帝那双不怒而威的重瞳所摄,他腹中纵有万千劝谏,也只能勉强忍下,将心一横,应道:“……臣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