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当然不可能一直拿着剑跑上几十里地的。离开二红的视线后,她就把剑收进了储物空间。
也省得剑身反射月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
今天天气晴朗,一弯蛾眉月挂在天空中,周遭依稀飘浮着几片浮云。月光虽然不算明亮,但对李俪君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事先找崔嬷嬷打听过从嵯峨山别院前往刘家庄的路线,只说是提前做情报收集。崔嬷嬷没有起疑心,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虽然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情报,但在这个小世界,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地理变化,影响了地形,否则一条路只要有人走,几十上百年都不会有改变的。
李俪君时刻留意着自己与几只小黑鹤之间的距离变化,完全没有走错路。到了子夜时分,她已经顺利抵达了刘家庄外。
她借着斗篷藏好了自己的身形,再次拿出那个小靶镜。
小靶镜经过符文加持,眼下正轮流映照出几只小黑鹤的视野。老鼠刚刚离开了庄子,又吃了一只羊、两只鸡,搜刮走了一供桌的面饼与鲜果,返回到那个小山包的洞穴中。
第三只小黑鹤已经落到了小山包上,附带的第四只袖珍小黑鹤与小纸人刚刚来到碎石堆前,正想办法钻进缝隙。李俪君通过靶镜指挥着小纸人将袖珍鹤的翅膀折叠起来,缩小体积,小心翼翼地挤进碎石缝中,好几次都要被卡在那儿了,幸亏小纸人给力,又是踢开小块碎石,扩大通道,又是硬推着袖珍鹤通过缝隙。等到它们好不容易挤过层层碎石,抵达另一端的洞穴空间时,袖珍鹤的翅膀都耷拉了半只下来,小纸人的脑袋和右臂也变得皱巴巴、灰扑扑的了。
还好,这点损伤不会影响它们的行动能力。只是袖珍鹤在洞中飞起来的时候,稍稍有些不大平衡,歪斜着往右边偏了。经过李俪君小心调整,方才恢复了正确的飞行方向。
碎石堆后头的空间,是个不大的洞穴,里头乌漆麻黑的,但往里走,却有个明显的光源透出昏暗的火光来。袖珍鹤与小纸人兵分两路,一个陆路,一个从空中飞,先后抵达了那透出火光的洞口。
洞口大约碗口大小,看来是老鼠能轻易通过的规格。到了洞口,里头金属敲击石块的声音就更加明显了。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俪君心中立刻起了警惕之心。
巨蛇已死,老鼠在刘家庄中是单独行动,从来没迹象表明它还有同伙!那到底是什么人在洞穴中与它对话呢?
难不成那个刘大郎还没有死?!
洞穴中有火光,袖珍鹤不敢轻易飞到空中,暴露身形,只得借助周围的阴影,贴着地面低低飞进洞中,在一块山石后隐藏起来。
小纸人却是伏地前进,比袖珍鹤走得更远一点,爬到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后面,探头出来张望,清楚地看到了洞中深处的情形。
一只三尺来高的大老鼠站在约摸四五尺高的石块上,居高临下地瞪着面前的两个男子。那两名男子瘦削憔悴,一个穿着囚衣,另一个穿着单衣,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狼狈的模样,正哭哭啼啼地跪在老鼠面前。在他们前方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面饼和鲜果。
那穿囚衣的男子哭丧着脸对老鼠说:“大王每日给我们送吃食过来,我们从不曾疑心,今日看见大王是怎么将食物吐出来的,我们才知道大王原来是这样搬运吃食的。您吃过又吐出来的东西,如何能吃得呢?您还不如饿死我们算了!”
旁边那身着单衣的中年汉子听了,哭得更大声了。
老鼠不耐烦地喝斥他:“你给我闭嘴!再哭我就吃了你!”把那汉子吓得打噎,倒是没敢再大声哭了,只敢小声呜咽。
老鼠又瞪那穿囚衣的男子:“刘大郎,你吃这些东西都好几日了,也没见你怎么着,如何今日就吃不得了?!你这是存心给俺添乱吧?!”
刘大郎哀嚎道:“从前吃东西时,您也没说这是您吐出来的呀!若早知您是这么将庄中的吃食搬运回来的,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的!”说完他又哭了,“当日大王救我性命,我还以为真的能逃出生天了呢!早知是这么个下场,我还不如继续待在牢里,好歹还有口热饭吃,家里老娘也不会叫我受这样的委屈……”
老鼠啐他:“你少得了便宜卖乖了!若不是俺救你性命,你早已被判了刑,今秋就要问斩了,还能活几日?!你能有今日的福气,都得多谢俺!”
刘大郎哽咽道:“大王只不过是想找我打听火龙神的消息,才会救我罢了,并不是真心为我好的,何必时时刻刻拿恩情说事?你如今还逼我做苦工,挖什么劳什子的金块,还要我吃这些人吃不得的东西。早知如此,我宁可大王没救我!我长了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苦,还不如早死了呢!”
旁边那汉子小声呜咽道:“刘郎君少说两句吧。总归是你招惹了大王,才会有今日的祸事。俺岂不是比你更委屈?什么都没做,就被掳了来做苦工。俺家里婆娘娃娃还不知怎么担心呢!地里的粮食还未收完,只怕要耽误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大郎不耐烦地喝斥他:“你才少说两句呢!若不是知道你有力气,又挖过矿,我也不会请大王找你来做个帮手。你挂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