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是走了, 但刘刚还在呢, 他在纠察队的工作被辞了,也不知道杨天恩在这其中使了什么手段,据顺子说刘刚临辞退钱, 身上都是伤, 连脸上都没有放过,青头肿脸的,大家都说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教训了。
杨武引这两人出来见面时, 并没有提到过关于他的事,刘刚得罪的人又太多,所以他们并没有把确切的箭头指向杨武, 当然背地里大概是有怀疑过的, 但杨武没给他们留下任何证据,让他们猜测去吧。
出了年就正式开始上工了, 杨武和楚婷两人躲在家里商量要不要去上工。“要不你去上工?”楚婷眨巴眼睛, 看向坐在旁边的杨武。
现在没有罐头生意, 这个时节应该是有水果的,但跟罐头没有关系,他们这儿也没长。家里就只有种菜的生意了, 但这个菜吧, 只要撒了种子在屋子里, 平时偶尔浇浇水照看着就行了, 压根不需要花整天的时间伺候, 两个人呆在家里纯属浪费。
家里还有一大笔债要还呢, 总不能留在家里吃老本吧,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了,现在已经开始吃辅食,楚婷养的精细,蛋糊糊面糊糊米糊糊菜糊糊通通都不少,很是舍得给孩子吃。别以为孩子人小吃不了多少,他们一天要吃好几顿呢,又是两个人,在他们的伙食上花的时间精力金钱可能比他们两个大人还多呢,不能坐吃山空吧。
“上工,种地。”杨武难得的惆怅了一下,居然又回到了有可能回来种地的这一步,嗯,真要是找在外面也未必找不到工作。杨武难得的跟楚婷说起了他在外面的关系,“只是正式工是不可能了,这些厂里的正式工招人都是有固定时间的,而且招的人也比较少,我要是出去工作去工厂里工作,顶多弄个临时工,一个月也就十几块钱的工资。”
“十几块啊。”楚婷算了一下,他们在家种地的话这一季粮食种下来,家里四口人大概能分到几百斤的粮食吧,春天种的是芋头,他们大人每人分到的是三百斤,两个孩子每人能分到六十斤,总共加起来就是七百二十斤。
听着好像数字很庞大,七百多斤,但这些称重都是未处理过的,也就是芋头刚挖出来时称的,那是水分是最充足的时候,芋头上的泥都没有清洗干净,看着七百多斤,吃着吃着你就会发现芋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了。
而且他们家吧,孩子肯定不能给他们吃这个,楚婷和杨武也不爱顿顿吃这个,肯定要把它们换成现钱,再用来买米面,这么一来一回的换算一下,下地干活半年也不一定能够挣到吃饱饭的钱呢。
不对,等一下,楚婷自己又不上工,所以他们只能分到一个人的工分,按照工分算一下,这个楚婷都不用细算了,光靠杨武上工是绝对吃不饱的。
“你还是出去干个临时工吧。”楚婷诚恳的对杨武说,临时工虽然每个月只有十几块,但是好歹换成粮食挣的比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干到头挣的强多了,怪不得大家都往城里跑,都以能找到城里的工作能当上工人为荣呢,楚婷终于明白为什么了,这就是差距啊!
“那我只能找个临时工工作干着了。”杨武叹了一口气,往后面一靠,靠在床头柜上,他不知道由奢由俭到奢易由奢到俭难这两句话,但是他此时的心情却是这样的。
楚婷完全能够理解他,肯定是有落差的啦,以前那么挣钱,那么舍得大手大脚的花,可是现在辛辛苦苦干一个月,还要加班,才只能挣十几块钱,这种惆怅完全能理解。要是他们没有原来的积蓄,就照着这一个月十几块的工资,想还上信用社的一千块,得还多少年呀!
“市里能有什么工作呀?”楚婷想想,他们市好像没有很多工厂,就一个纺织厂一个木材厂,木材厂不在市里在靠山的地方。
“纺织厂在市中心附近,不过纺织厂里大多数都是招的是女工,男工很少,招的男工也大多数都是搞机械的,修理那些机车机器,或者是运输的司机,现在也不知道招不招人,估计还是得去木材厂那边看看,走走关系。”杨武对这些知道得很清楚,他们市就是很偏僻的地方,工厂也很少,因为这边也没什么资源,所以也没有钢铁厂那些重工业,就只在靠山的地方有个木材厂,算是资源型的工厂吧。
“可是木材厂那都是砍树的吧,工作肯定很累吧?”楚婷问,她听着木材厂就像是辛苦活。
“当然啦,木材厂招的最多的就是伐木工人,每天拿着斧头上山去砍树,最后再运下山,辛苦是肯定的。就这样,还有很多人抢着要去报名呢,想进去都得走关系,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那要不咱还是去纺织厂吧,当个司机也好,你不是说过喜欢东跑西跑跑运输吗,去当个司机不就行了,虽然辛苦点路上吃睡在车里,但总比在木材厂好吧,木材厂是要下死力气的。”楚婷有点心疼,而且她还知道很多这个时候辛苦工作干这种下苦力气的活的人,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就会这疼那疼的,全身关节就开始疼了,脊椎也受不了,腰也开始疼,她觉得实在是辛苦。
她可是决定好好养爱惜自己,在这多活的一辈子里舒舒服服的过的,不需要也不希望身边人累的跟什么样,当然这都是建立在他们家家底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