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淋浴间随便收拾了一下,中间还闻到了炒鸡蛋炒肉的香气,反而没那么气了,老娘咋样都是归他这个老大养老的,孝道大于天。
只要讨好老娘,那这家里的东西啥不是他的?
一缸蒸红薯,一小盆粳米,两个青菜,一盘腊肉,一盘炒鸡蛋,乖乖,这个规格都说得上是年夜饭了!
黄思家年纪比下头的几个弟弟妹妹大了有七岁,黄家别的小孩都没有体验过60年代初的大饥荒,他可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
现在条件好了,大家还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黄思家好几天都没有吃上一口热乎菜,现在埋头猛吃,眼看着话都说不清楚了。
白巧梅本来有话要问他的,现在只好在旁边一个劲地劝他慢点慢点,黄思悦懒得搭理这个哥哥,端了一碗蒸好的蛋羹去喂两个小崽子去了。
“所以你这次悄摸声地来东北是想干啥来的?连个口信都不告诉我们。”
黄思家嘴巴里稀里糊涂的应了几句,实则在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洗漱的时候去了莫阳和黄思雅睡着的那个主卧拿刮胡子刀剃胡子。
因为黄思雅平日里不回来,家里面多余的东西,粮食都堆在那儿,70年代物资再不丰裕,也远比60年代吃不上饭好得多,他换好自己小弟的衣服之后仔细在那扒拉了几下。
乖乖,竟然还有腊肉,白米也有两袋,平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富强粉,也在炕上堆了几十斤。
老娘弟弟妹妹都在东北吃香的,喝辣的,完全忘记了老家还有他们是吧?不管咋样,这些东西他都要划拉一半走!
他的心情是既委屈又贪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在他的一阵风卷残云下,桌上的几盘菜,大家伙都没吃几口,有九成都进了他肚子里,
黄思为拿了根地瓜在旁边啃着,就蘸一点菜汤吃。
黄思家终于找到了那种熟悉的,当大哥同时也是一家之主的硬气感,摸着自己的肚皮。
“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还是一家人呢,要不是邻居告诉我妹妹要结婚了,你们日子过得可美,爹和我还有老二还在南方那苦兮兮地过日子。”
“娘,你到底是咋想的呀?家里的大宝二宝三丫他们,难道不是你亲孙子亲孙女吗?三个小的都饿得骨头都凸出来了,你们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就不会感觉良心痛吗?”
黄思家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恶狠狠的,眼眶红得像是要把在场的人给吃了一般。
黄思为觉得是有那么一丝的亏心,低着脑袋没说话了,黄思悦可真是气笑了,这不要脸的赤佬,前面他们日子过得苦的时候,咋没见他寄点东西来分担一下。
现在见人家日子过得好了,就想来分一杯羹是吧?想的咋这么美呢?把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你还有脸说了!我和大姐十六七岁千里迢迢地来东北下乡,天天在苦水里面滚着的时候,咋就没见你来嘘寒问暖了?现在好不容易我们日子过起来了,你就想来摘桃子,我呸,哪有那么美的事!”
黄思家被激了,把桌子一掀,碗筷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破口大骂。
“有你这么跟亲大哥讲话的吗?人家古代有一句话是咋说的,长兄如父,你敢这么顶撞我,你就是没有孝心,狼心狗肺的污糟东西……¥^*$*&$$&$$。”
他还十分有理,后面骂出来的话语都是南方的家乡话,主要攻击人的下三路,大意就是黄思悦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死白眼狼。
黄思悦有段时间没有被这么骂了,眼眶一下就红了,颤抖的手指着黄思家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黄思为挡在了两个人中间:“大哥,你别在这里闹,你在这里闹,你就回去!哥哥就是哥哥,你还曾起当爹的架势来了,你哪里养过了我和我姐?没养过,就别在这里给我拽得跟四五八万似的,娘都没说话呢!”
白巧梅有点累了,硬是站出来压住了黄思家:“行了行了,丢不丢人啊你?这又不是你家,你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你啥意思?娘,你竟然不站在我这边,等你老了之后,还不是我给你养老吗?”
“行啦!你是要把我给气死是吧?你说他们不孝,我看你是最不孝的,我在这里过得舒舒服的,吃得又好,穿得又好,你要是真惦记我的话,前面怎么没有见你给我寄点粮食过来?”
“写信都好像我求着你似的,天天都叫我回去给你家那尖酸刻薄的倒霉东西带孩子,我该你的是吗?”
“来都来了,参加完你妹妹的婚礼,你就回去吧。”
黄思家可不甘心,黄思为在这里好像都混到了一个工作,日子过得这么美,以后又是他养老,他凭什么不能占多地?
“我不走,要走的话,你就跟弟弟跟我一起回去。”
白巧梅真的生气了,提高了声音:“你难道还嫌你欠弟弟妹妹的还不够多吗?家里的房子是你的,我和老头子的工作又让给了你和老二,两个姑娘下乡弄到的那几百块安置费也给你们兄弟两个结婚了!你要贪到什么程度?”
黄思家扯扯脸皮:“我贪心吗?那钱不是你给我和老二的,房子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