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上车了,黄思雅才小声问黎平青:“你这是干啥呀?突然带人过来也不跟我商量一声!”
黎平青满脸的歉意,凑过来想要说话,乘务员大声叫卖列车上的盒饭,这时候列车上面的盒饭可受欢迎了,不要粮票做的菜和饭量都扎扎实实的!
“你说啥?没听清楚。”
“这人就是我上回跟你提过的禹家哥哥的大儿子,现在一家老小也就他了,大妹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问题。”
“你都带过来了,现在不是你的问题了,是我的问题了!”
黄思雅越想越生气,本来前面的合作就多有隐瞒,现在先斩后奏,不就是把问题甩到她身上吗?黎平青是她带来的,别管这个老小子嘴巴里面说的有多好听,现在讲就是一个连带关系!
禹康时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沉默的小伙子,抬起脑袋,唇红齿白,棱角分明,好一个英俊的青年!
“这位姐姐,您别生气是我强硬求着黎叔带我过来的,在路上真的多亏了你照顾,别的本事没有,后面必有重谢……”
他的话语都十分真诚,把姿态摆得非常低,见他是个帅哥黄思雅心头的火气就降下去了三分。
“我也不指望你能给什么回报,这一路上老老实实的不要弄出幺蛾子就行,还有你多大了?怎么见人就叫姐姐?”
禹康时点头,同时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我叫禹康时,今天已经23了……”
黄思雅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眼睛瞪大:“你说你叫啥?”
“啊?我叫禹康时,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禹康顿时脸色有些紧张,看起来清澈透亮的眼睛飞快地闪过了几丝紧张。
“哦,没什么,这个名字挺好的。”
她心里面都要尖叫了,未来的便宜闺女莫星瑛不就说了她有好几个疑似是自己亲爹的怀疑对象吗?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禹康时也是其中一个,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你原先是做什么的?怎么突然要跟着我们往辽省那边去?”
禹康时在心里面早就打好了腹稿,回答起来那也是流行流水:“没有什么正经事做,我娘带着我嫁给了我现在的爹,我爹他下头的哥姐们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拖油瓶进来吃白饭的!眼看我都二十有三了,连个媳妇都没讨到,天天就在村子里面打鱼……这日子我过腻了,就跟着黎叔叔找我们渔村的大队长开了个介绍信,去大地方见见世面……”
这话说得九分真一分假,黄思雅也没说自己信不信,扯了扯嘴角:“那你胆子还算是大的,现在的人不都讲究一个故土难离吗?小伙子,胆子大,但是你可不能叫我一声姐,算一算岁数比我还大,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哥才是。”
禹康时故作惊讶,连忙道歉,长到20多岁了,谁还不是个人精?他看面相就知道黄思雅怕是比他更小的,但是有求于人,先服一下软也没啥。
两个人就着别的话题,你一句我一嘴的气氛炒得火热,等把双方的边边角角给了解得差不多了,找个由头就说想休息,才安静下来。
黄思雅可不是傻子,没有听她闺女说什么禹康时未来会跟她闹出桃色新闻,就觉得这个人是个好的不设防,她闭上眼睛,反复琢磨着禹康时这一段话。
这人说的话应该是九分真一分假,未来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黄思雅心里面却很乐观,总感觉事情很快就要解决了,好久都没有见到莫阳了,再分居下去,她心里面也不乐意,那不就是活脱脱的守活寡吗?
这事还真就跟她猜的大差不差,禹康时原名可不叫这个,他娘出生不一般,亲爹不知道是谁,在60年代严打那段时间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就嫁给了现在的老爹。
禹康时亲娘那是活脱脱地身在曹营心在汉,不仅时不时能掏出一些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金银首饰补贴家用,帮助禹老爹把房子给盖起来,小船给买下来,还藏了好大一部分专门留给禹康时。
‘你要记得,咱们本家姓严,你是我们严家的人,以后有机会就去香江那边瞧一瞧,千万别被困在这里了。’
就因为这个,禹康时从小就被教育读书写字,甚至还会说一些洋文,他心里面满怀着紧张和火热不知道前路如何,又期望自己能认识亲戚,把娘也接过去……
可惜了,禹康时的美梦可能要破灭了,莫星瑛从未来带过来的消息就可以知道,禹康时没有改姓,也没有成功地认祖归宗。
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香江,找到亲人想要相认的时候,严家正斗得水火不容,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是亲戚想要分一杯羹,这谁能忍啊?直接把禹康时给赶了出去。
赶出去就算了,还雇了一伙人想要把他给赶尽杀绝,在那个时候,资本家想要踩死一个黑户,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禹康时后面把自己跟脚给立住了,全部靠的是自己的打拼,和黄思雅的帮扶。
至于禹康是怎么搭上黎平青的,这里面的门道可弯弯绕了。
黎平青和他娘的遭遇极其相似,在禹康时12岁时,两人相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人竟是幼时的玩伴,过了20多年,在异乡相遇,双方的境遇又是一等一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