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话音落地,在不远处等候着的人,顿时黑压压地围了上来。
瞧这阵仗,得有二百人之多。
即便苏玉锦随行的侍卫各个身手不错,可面对这么多人,只怕也是难以抵挡。
侍卫们心中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安定了下来。
身为侍卫,要做的就是拼死保护自己的主子。
大不了豁出这条命,跟他们拼了!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坚定。
苏玉锦却是微微笑了笑,对这样被人包围的情景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而一旁的陆雯静更是慢悠悠地从马车中走出,伸手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孙县令方才说锦姐姐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我现在倒是想把这句话送还给孙县令。」
「何出此言?」孙县令幽幽笑道。
「孙县令都知道前来捉拿我们的时候带这么多的人手,而我们既是要办这么重要一件事,又怎会只带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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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雯静嗤笑了一通,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待当这声口哨落地时,时丁和杜松二人如魑魅一般,自远处而来,越过孙县令等人围起的人墙,稳稳地落在了苏玉锦和陆雯静的旁边。
原本对于陆雯静的言语举动十分担忧,但此时看到不过只有两个侍卫赶到,孙县令不免嗤笑道,「本官只当平安郡主和陆小姐能喊来多少人呢,不曾想……」
孙县令的话还不曾说完,便听到马蹄和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
由远及近,由弱变强。
孙县令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未说完的话也生生被咽了下去,抬眼去张望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触目所及,除了漫无边际的黑,以及远处几乎垂到地面的星辰夜幕,再无旁的任何事物。
是因为过于紧张,所以听错了吗?
但不等孙县令思索过多,不远处有火把亮了起来。
几乎是顷刻之间,那火把的亮光由一点变成了一条线,将附近照得恍若白昼,甚至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微眯着眼睛,甚至适应了一阵后,孙县令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一时难以估计数量的高头大马,看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已是将他们团团包围,且如木桶一般,密不透风。
贺严修从人群中驱使着胯下马匹,缓步上前,直至到了孙县令的面前,「这位便是孙县令了吧,在下贺严修。」
平安郡主的夫君,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定国公的外孙,被皇上信任无比,委以重权,当今大秦国最为年轻的户部尚书——贺严修!
而他此时出现在这里,知晓他的身份,还带了这么多的侍卫前来,原因想来只有一个。
洞若观火,引蛇出洞。
孙县令想通了这一层,恼怒的目光在眼前的几个人身上来回打转,最终落在了苏玉锦的身上,「为了能让我自爆身份,平安郡主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孙县令为了能够找到余太子的藏身之处,不也不惜下了血本吗?」苏玉锦目光凝视,语气冰冷,「身为一县县令,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顾整城百姓的性命,实在可恶。」
「从前听闻孙县令亦是饱读诗书,满心皆是家国大义,现在竟是堕落至此,先前那些书皆是读到了狗肚子了!」陆雯静此时亦是满脸忿忿。
在石林县的这么多天,眼看着孙县令事必躬亲,对百姓亦是尽心尽力,陆雯静对其印象颇佳。
尤其在听闻孙县令对孙夫人情深义重之时,越发觉得孙
县令乃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子,心中对其可谓钦佩。
但现在……
人神共愤!
「我的书读到了何处,不必你们操心,至于那些百姓的性命,我更不在意。」孙县令瞪大的眼中满都是红血丝,声音近乎咆孝,「他们本就不配活着!」
当年他含冤入狱,丽娘为营救他,想要石林县的百姓写上一份万民书,以求能够让上面重新审理桉件。
可那些百姓呢,面上装模作样地掉上几滴眼泪,叹息一声「可惜」了,却害怕惹祸上身,纷纷躲避。
那个时候,那些百姓怎么没有想过,他的性命呢?
既然没有人在意他和丽娘的性命,那他又何必要去在意那些缩头乌龟,不过是墙头草的性命!
他们不配,不配!
孙县令额上青筋暴起,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咆孝。
待将内心的怒火宣泄了大半,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恢复成素日里温文尔雅的县令模样,「成王败寇,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们若是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话,只怕是徒劳而已。」
「原本我们也并无这个打算。」贺严修道,「孙县令不贪名,不求利,现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无外乎是心中的恨而已。」
「只是不知孙县令有无想过,人生在世,万事不过求个心安,孙县令只要心安,倒也无妨,且当年孙县令之所以能够官复原职,也是有与孙县令不相干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