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盼着武氏腹中怀的是个孙子,更是一心盼着秦霈垣能够早日封为太子,此时听到太孙这个称呼时,眼睛笑成了一条细缝,“隔辈传嘛,应该的。”
“再吩咐人,从本宫库中寻上两匹锦缎,着人给闫小姐送去。”皇后娘娘道。
武氏也好,闫思颖也罢,往后都是她的儿媳妇。
虽然闫思颖并未过门,但闫家势大,此时对佑儿也忠心,且闫思颖到底是闫家嫡女,如此嫁给佑儿当侧妃,多少也是有些委屈了她,让闫家的脸上也不大好看。
她身为皇后,佑儿的生母,得在这件事情上平衡一二,好让闫家知晓他们的心思,往后知道如何来做。
“是。”侍女应下,按着皇后的吩咐,一一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
雪在几近晌午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但雪停后却并未露太阳,依旧是阴沉沉的天,似一口极大的锅,倒扣在整个大地上,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到了傍晚时,再次飘起了小雪粒儿,混着呼啸的西北风,在宫中肆意穿梭。
这样的小雪粒儿,没有再次变大成雪花,而是保持着这样的状况,一直下到第二日的傍晚。
又到了翌日的正午,日头才从云层中跃了出来。
天晴的不够彻底,日头看着也有些朦胧,如夜明珠一般挂在空中,看着明亮,却并不刺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多人也是松了口气。
一来是因为天气变晴,雪便不再继续下,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大约不会成为雪灾,也不会有太多人因此受难。
其次,是因为御林军停止了到处抓人送去天牢审讯。
这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件事大约暂时告一段落。
但也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在想到这一层后,许多人心中越发沉重。
秦毅澍此时心情也是极为不佳。
两日的雷霆之怒,抓了许多的人,几乎塞满了大半个天牢,也问出来了许多的事情。
指使焦太医在秦霈佑的饮食放置罂粟,在秦霈佑和贺严修前去洪郑府赈灾的路上安排人偷袭,甚至在他们一行人赈灾后回京的路上,指使杀手意图要他们二人的性命。
结党营私,贪污纳贿,左右礼部用人,纵容外家龚氏一族在外欺男霸女,偷逃税款……
一桩桩一件件地尽数写满了整整三页的纸。
密密麻麻,看的秦毅澍无比头疼。
这便是他生养出来的好儿子,背着他做出这样多的事情。
秦毅澍揉着额头,脸色越发阴沉。
“皇上。”明海小心低声道,“大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秦毅澍拿手搓了搓脸颊,打起了精神,身子坐的笔直。
“是。”明海快步走到殿外,将大殿的门开展了一扇,“大殿下请。”
“多谢明公公。”秦霈垣客套礼貌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入大殿之中,对着秦毅澍跪拜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待秦霈垣跪了好一会儿,秦毅澍这才张口,“起来吧。”
“谢父皇。”秦霈垣起身,拱手问询,“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秦毅澍抬手,一旁的明海将桉台上的那叠纸拿了过去,递给秦霈垣。
“这是……”秦霈垣接了过来。
“这是这两日审问一干人等后,那些人招的口供。”秦毅澍道,“你也看上一看。”
秦霈垣知道这上面都是什么。
毕竟桩桩件件,皆是他和秦霈衡一同所为。
甚至连秦霈佑和贺严修在回京路上那场,本不是他所安排,但旁人怀疑是他这个大殿下指使的刺杀,他也一并让人做了假口供,推到秦霈衡的身上,好让自己身上再无半分嫌疑。
但此时,既然父皇让他看,他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而后故作满脸震惊,“二弟,二弟他竟然……”
“父皇!”秦霈垣“噗通”跪在了地上,“二弟年岁尚小,这些事情必定是他一时湖涂所为,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湖涂?”秦毅澍眯了眼睛,“我看他也是清醒的很,将事情做的那般滴水不漏,必定是仔仔细细地谋划过,哪里称的上湖涂?”
“父皇息怒!”秦霈垣磕了个头,再不起身。
但也再不言语。
秦毅澍眼看秦霈垣不再为秦霈衡求情,沉默了片刻后,道,“传朕的旨意,二皇子秦霈衡,目无法纪,心无仁义,革去一切职务,发派前去督造皇陵,无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说是督造皇陵,实则与流放无异。
父皇此次,果然是生了极大的气。
好在他这次听了母后所言,跟秦霈衡撇清关系,否则的话,只怕要连他一并遭殃。
“父皇仁慈,此番苦心皆是为二弟百般谋划,二弟此去皇陵,想必也能明白父皇的苦心,知晓自己的过错。”
秦霈垣道,“只是此事事已至此,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莫要再因为此事动怒。”
“嗯。”秦毅澍点头,“垣儿所言不错,只是朕的苦心,只怕这个孽障根本不会明白。”
“垣儿你平日与他关系颇近,待会儿便由你前去传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