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小乖,却是直愣愣地看着那画像,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一截木桩一般。
“小乖?”
虎子碰了碰小乖的胳膊。
小乖这才回过神来,“虎子哥。”
“怎么了,跟丢魂儿了一样?”虎子有些讶异,“还是说你见过这个人?”
小乖没回答虎子的话,反而是看向叶永望,言语焦急,“叶大人,您方才说是苏姐姐着人将画像送过来的?苏姐姐说这人是一位客商?”
“正是。”叶永望点头。
小乖咬了咬嘴唇。
既然是以客商身份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就是安全的吧。
而且,这是苏姐姐专门来问的。
是不是说明,苏姐姐知道了点什么,所以特地来验证?
在思量片刻后,小乖心头一轻,眼圈略红了红,看了看虎子,又看了看叶永望,这才缓缓开口,“叶大人,虎子哥,画像上的这个人,是我的哥哥,楼彦林……”
……
苏玉锦是在傍晚时分收到叶永望回信的。
在看到信上所说的内容时,一颗心都变得坦然起来。
果然跟她猜想的不差,楼彦林和小乖是亲兄弟,一母同袍,感情深厚,却因为一年半之前家中变故而走散,小乖流落街头,不知道楼家状况,亦不知晓楼彦林的去处,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苏玉锦叹了口气。
“既是能让兄弟二人相认,这是高兴事,怎么还叹起气来了?”贺严修有些不解。
“这件事的确是让人喜悦,只是一想到家族内斗至此,不免唏嘘。”苏玉锦慨然。
一个家族,本是血脉相连,同心协力,却因为利益纷争的缘故,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让人心生感慨。
贺严修亦是沉默。
古往今来,但凡高门大户,历来如此。
无法避免。
就好比他和贺严德,三殿下和其他皇子之间,皆是处于旋涡之内,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苏玉锦见贺严修眸中的光暗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话触及了他的心事,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指。
贺严修反过来,握住了苏玉锦的手掌,轻轻摩挲。
贺严修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因为时常握笔握剑的缘故,握起来并不柔软,反而带了些粗粝之感。
但这样的粗粝之感,却让人安心异常。
苏玉锦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片刻后站起了身,“你现在若是无事的话,便跟我一起去吧。”
“去哪里?”贺严修跟着站起,想了想,问,“清风居?”
“嗯。”苏玉锦点头,“既然小乖已经认出了楼掌柜,此时必定是在青河翘首以盼,等着楼掌柜去寻他,甚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如早些跟楼掌柜说明此事,也好让兄弟二人早日相见。”
“也好。”贺严修认同苏玉锦的观点,喊了兴安去准备马车。
二人往外走,还不曾走到二门处,便看到一个矮矮的灯笼在移动,且那灯笼左右飘忽,似有后退的迹象。
苏玉锦颇为好奇,贺严修却已是喊出了声,“是严州吗?”
灯笼应声停在了原地,片刻后冲着苏玉锦和贺严修快速移动,很快到了跟前。
“是二哥和苏姐姐啊。”贺严州笑眯眯地问,“你们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啊?”
“那你呢,是要做什么?”贺严修笑着问道。
贺严州再次嘿嘿笑了笑,“刚刚父亲检查了我这几日的功课,说是比从前大有进步,还将他平日里用惯的笔墨给了我,让我潜心读书。”
“我这会子正要去祖母那里,给祖母请安,顺便让祖母瞧一瞧父亲给我的东西呢。”
得,这是去炫耀讨赏去了。
“去吧,只是现如今天气冷,祖母晚上睡得早,你不要待太久,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去学堂。”贺严修叮嘱。
“嗯!”贺严州兴冲冲地点了点头,“二哥哥,苏姐姐,那我先去了。”
“去吧。”
贺严修和苏玉锦笑眯眯地目送贺严州跑远。
尤其苏玉锦,更是满脸笑意,“严州这孩子,越发乖巧懂事了,着实惹人喜欢。”
“若是淘神起来,也让人头疼的紧。”贺严修笑道,“前段时日刚因为毁了父亲的一副山居图被罚了半个月禁闭,这会子刚能出门,看这架势,估摸着能消停一段时日。”
但消停完这段时日后,那就说不准了。
贺严州毁了贺承业的画作?
怪不得这段时日一直都没看到他。
在苏玉锦的印象中,唯有刚到贺家时,与他打过两次照面,并未过多接触,只觉得若是看面相的话,是个安静沉稳的孩子。
不曾想,竟是个调皮的……
等等,调皮淘气的?
苏玉锦忽的停了脚步。
“怎么了?”贺严修也停了下来。
“你方才有没有注意到,严州身边没有跟着奴仆?”苏玉锦道。
“嗯,是没有人跟着。”
“那你有没有发现,严州的怀中有些鼓鼓的,似藏着什么东西?”
“注意到了。”贺严修点头,“若是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