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准备要说话,看着脸颊绯红还不曾退去的贺严修,苏玉锦心里涌起了一阵促狭。
这会子若是加些勐料的话,也不知道这个害羞的贺严修会怎样?
苏玉锦好奇无比,将脑袋往前探了探。
吧嗒!
贺严修原本一直在用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静下来,好容易觉得自己离止水就差了那么一丢丢时,感觉到了久违而又带了点熟悉感的温润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轰!
贺严修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心墙,在顷刻之间塌了个彻底……
……
艾草和兴安在外面百无聊赖地待了一顿饭的功夫后,贺严修这才出来。
出来时,手下意识地护着左边的脸颊。
兴安见状后,摸了摸鼻子。
得,二爷又要好几日都不洗脸了。
待贺严修走后,苏玉锦确定下来所有的东西,付了钱,先拿走了玉穗坊给的赠品。
因为又买下了许多东西,加上玉穗坊的掌柜见苏玉锦和贺严修十分熟识,隐约又听到兴安提及平安县主的称呼,掌柜便立刻明白了苏玉锦的身份,额外又添上了许多。
几个成色普通,但是可以打赏用的玉坠子,两枚做工颇为精致的银质镶嵌珍珠的发簪,还有一些常用的荷包。
额外得了东西,苏玉锦自然是欢欢喜喜,向那玉穗坊的掌柜道了谢。
“县君客气,若是往后得了空,还请县君多多捧场。”掌柜亲自送苏玉锦和艾草出了门。
苏玉锦领着艾草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
到旁边铺子买了些牙刷,青盐,擦脸和擦手所用的膏脂等,在想了想之后,苏玉锦又去买了些香料。
买完之后,苏玉锦和艾草去了清风居。
这次能寻到玉穗坊,能碰巧遇到贺严修,也算是因为楼彦林的帮忙和提醒,说什么也得去当面道谢为好。
到了清风居时,楼彦林正在大堂处招呼客人。
看到苏玉锦进了茶楼,楼彦林迎了上来,“姑娘这么快便来清风居了,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并非是有什么事要楼公子帮忙,不过是刚刚寻到了玉穗坊,又买到了心仪之物,觉得多亏了楼公子,便想来向楼公子道谢。”
苏玉锦将油纸包包的紧实的香料递了过去,“不知楼公子喜欢什么,碰巧逛到香料铺子,又想着楼公子开的是茶楼,平日里也会时常用到一些香料,便买了这些,也算是我答谢楼公子的一番心意。”
“姑娘既是这般说,那在下便厚颜收了下来。”楼彦林在迟疑片刻后接了过来,笑道,“这月下桂香气清新典雅,绵远悠长,香气经久不散,但香味却若有若无,十分清澹,闻的时间再久也不会觉得腻,最是适合茶楼使用。”
“姑娘眼光独到,在下也谢过姑娘盛情。”
苏玉锦挑了眉梢。
隔着包了这么多层的油纸包,楼彦林也能闻得到这里面放着的香是月下桂?
嗅觉似乎十分灵敏呢。
面对楼彦林的拱手行礼,苏玉锦福了一福,“楼公子客气了。”
“茶楼生意红火,我便不打扰楼公子忙碌,告辞。”苏玉锦道,“我姓苏,在京城前段时日买下了一处酒楼,大约年后便会开业,到时候还望楼公子多多捧场。”
一处酒楼?
楼彦林眉头微蹙,“苏姑娘买下的,莫不是聚味斋?”
“正是。”苏玉锦并不隐瞒。
楼彦林犹豫片刻后艰难开口,“苏姑娘已是买下聚味斋,此时再说此事大约有些迟,不过姑娘此时知晓,大约也不算迟,好歹有个应对。”
“那聚味斋……”
“楼公子是想说胡家和武家之事?”苏玉锦笑眯了眼睛,“多谢楼公子好意,我知道轻重。”
“那就好。”楼彦林也是松口气,“不过武家势大,苏姑娘往后还是需得谨慎小心为好。”
“这是自然。”苏玉锦笑着应下。
待苏玉锦和艾草走远后,楼彦林眉头蹙成的“川”字仍旧没有任何舒展。
她当真知道如何应对吗?
毕竟她是一个连问路都被人欺骗的人吧,这样大的生意,当真可以做好吗,尤其是在这京城的浑水之中,她一个年轻姑娘……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到底是旁人的事情,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掌柜的。”伙计走到了楼彦林的跟前,“苏姑娘送来的这些香,要用吗?”
“先收起来吧。”楼彦林道。
虽说这苏姑娘送来的月下桂品质还算不错,但如同市面上流行的所有月下桂一般,缺少了一味香料,与他做出来的月下桂完全不能比。
他的鼻子也早已习惯了真正了月下桂,再用这样的香料,只怕会十分难受。
“是。”伙计应下,看楼彦林神色有些暗然,便急忙去做自己的事。
自家公子生的好看,待人温和,又是热心肠,对他们这些伙计也十分仁善,可以说是这世上极好的人。
可自打他一年前到了这新开的清风居做事,便时常看到楼彦林神色哀愁,似有极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