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朕原是要赏赐一柄玉如意,只是不凑巧前几日被库房当值之人不小心摔断,虽也可做金镶玉来恢复如初,可到底寓意不详,此次便罢了吧,待回头再得了,再赏赐给闫老夫人吧。”
闫尚书为官多年,早已练就成了老狐狸,此时听秦毅澍话里话外的都在暗示此次赐婚不成,待往日遇到再好的再说,便咬了咬牙拱手,“承蒙圣恩,臣感激涕零,臣替家母谢皇上记挂关怀,也在这殿上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待家母寿诞那日,还望各位到家中食些粗茶淡饭。”
“一定,一定。”
“闫大人如此孝心,令人称赞……”
“……”
大殿上的氛围,因为这件事变得欢快了许多。
秦毅澍见状,站起了身。
“退朝!”
在太监响亮的喊声中,所有朝臣自大殿门而出,缓步向外走去。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秦霈佑和贺严修此时一脸轻松,并排而走时,皆是脚步轻快。
眼看王阁老在前,贺严修快步走了过去,“王阁老。”
“贺侍郎。”王阁老微微欠身,看贺严修有话要说,便抢先张口道,“贺侍郎不必多言,老夫并无旁的目的,也并不想违背祖训踏入争斗,不过是善恶有报,老夫想让善良之人有善果,只此而已。”
“王阁老所言极是。”贺严修点头拱手,“王阁老慢走。”
待王阁老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走远,贺严修直起身来,听到安国公爽朗的笑声。
“这老匹夫还是如此脾气。”安国公捋了一把胡须,笑眯了眼睛,“不过我到是听闻这老匹夫虽平日里板正,从不做带私心之事,这次却为其爱女破例,实属难得啊。”
“王小姐?”
贺严修挑了眉梢,“我听闻王阁老是老来得女,对这个千金宠爱无比,只是这王小姐当初遇人不淑,后与其和离搬回了京城,但因不喜人多打扰,加上要照顾年幼的孩儿,长期住在京郊庄子上。”
“不错。”安国公点头,“只是这王小姐在当初和婆母已经丈夫起了争执,归京途中动了胎气难产,幸得途中遇到贵人相助,这才从鬼门关缩回了脚。”
贵人?
说起来,当初在河东府时,苏玉锦也医治了一位难产的妇人,当时便说那人似乎姓王……
贺严修思索片刻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安国公瞥了贺严修一眼,“贺侍郎的消息竟是不如我一个老头子的灵通?”
“也罢,你们年轻人根基浅,人脉稀,许多事情做不到也实属正常,待得了空,指点你一番就是。”
见安国公如此说,贺严修和秦霈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这是要帮扶他们上位?
“怎么,不乐意?”安国公挑了眉。
“怎会,安国公肯指点,下官乐意之至。”贺严修忙拱手道,“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罢了。”
“到底是年轻啊,大风大浪见得少,这点子事便这个怕那个惊的,老头子我素来做事随意,许多事情更是帮亲不帮理,往后慢慢习惯就是。”
安国公背着手,笑得狡黠中带着慈祥,更有几分得意。
“是。”贺严修知晓安国公和苏玉锦之间的关系,此时笑着应下,又道,“嘉王爷似乎不曾出来。”
嘉王爷今日为苏玉锦请封之事言语,是贺严修不曾想到的。
“嘉王爷游历数月,也是刚刚归京,大约有许多话要和皇上说吧。”安国公笑道,“我听说嘉王爷此次游历收获颇丰,更是寻得了红颜知己,大约是要求皇上赐婚吧。”
贺严修,“……”
安国公的耳目,果然非同一般。
连这种事都知道的这般清楚。
“哦?”秦霈佑好奇,“皇叔眼光挑剔,早些年连邻国公主都看不上,各种婚事更是推诿不从,现如今竟是有了意中人?还真想知道能被皇叔看上的人是怎样的人呢。”
“据说如同嘉王爷一般,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说起来,此人大约贺侍郎是知道的。”安国公道。
“下官知道?”
“嗯。”安国公点头,“此人似乎是河东知府曲志文内人的姨母。”
竟是康氏?
贺严修再次惊诧,“原来是她,早些年在河东府督办铸币局时见过一次,的确是与常人不同……”
嘉王爷要和康氏喜结连理,而康氏和苏玉锦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嘉王爷为讨佳人欢心,自然也会为苏玉锦说话,所以才有了大殿上的那番言论。
这般说起来的话……
王阁老是因为苏玉锦救了她的爱女。
安国公是因为苏玉锦救了她的宝贝孙女而认苏玉锦为义女。
就连那武星雨在大殿上出声附和,除了因为腹中毒药的缘故,只怕也有因苏玉锦的医术和坚韧而真心赞叹的缘故。
这个县君,看似是他为苏玉锦争取来的,但实际上……
是她凭借自己的医术和善良得来的。
平安县君,实至名归。
贺严修勾唇,笑得一脸明媚,与安国公和秦霈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