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传言,不过只是传言而已,并不属实。贺严修怕苏玉锦不信,又补了一句。
细细想来的话,这个传言大约是与一直兴风作浪的大堂嫂有关,不过眼下大堂嫂虽然已经得到应有惩罚,但这些流言却是消除不掉,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苏玉锦歪了歪脑袋。
高门大院里是非最是多,各房之间,嫡庶之间纷争不断,许多人皆是不择手段,互相诋毁使绊子。
想来贺严修的这个断袖之癖的流言,也是因此而起?
那二爷为何迟迟不曾娶亲?苏玉锦问。
无风不起浪。
贺严修大龄未婚,外头那些断袖之癖的流言兴起时,旁人自然也就信了。
我自小有主意,又因受父亲和母亲影响颇深,所以一心想寻个情投意合的,但一直不曾遇到,便也就耽搁了下来。
贺严修如实回答,好在家中父亲和母亲一直十分纵容我,也由着我去,到是祖母那颇为担忧,但见我坚持,便也不再多说。
原来如此。苏玉锦微微点头。
是个被全家人宠着的,所以做起事来便也有些为所欲为。
但能够被全家宠着纵着,也是一件极好之事吧。
苏玉锦感慨,却又挑起了眉梢,那当初二爷将我从万花楼赎身出来,大约是因为担忧贺老夫人听到那些无稽传言而忧心忡忡,所以出此下策?
要让贺老夫人知道他也是个正常男子,是个好色的。
贺严修并不言语,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果然了。
苏玉锦挑起了眉梢放了下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当初就在猜想,二爷将她赎了出来,又将她安置在青河,且并不亲近分毫,必定是有旁的目的。
刚开始听闻了一些传言并结合贺严修当时的表现,只当他是好男风之人,只为将她安置在外当外室,是为了掩盖他断袖之癖的真相。
现在看来,不过只是要证实他是个正常男人而已。
流言如刀,往往杀人于无形之中。
仔细想想,二爷也怪不容易的……
苏玉锦心中慨然,一时之间,表情都有些复杂。
贺严修见她神色似有些不悦,顿时有些慌,忙解释道,本想着你在青河待上几年后,便将身契还给了你,你便恢复了自由身,不必再受身份约束。
当初,也是有些无奈之举……
并非是要故意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子。
无论二爷当初缘由为何,二爷当初能将我赎出万花楼,于我而言,已是有了救命之恩。
苏玉锦道,我是打心眼里感激二爷的。
否则的话,当初原主可能会彻底沦落风尘,亦或者真正成为旁人的外室或者小妾,无论是何种情况,下场都不会很好。
且说不定,她也没有这阴错阳差,穿越重生,再世为人的机会。
….
更何况,二爷为人宽仁,出手又大方,她虽然也能赚钱,但若没有二爷这般鼎力支持,她赚钱大约没有这般顺利且安心。
苏玉锦是真感激贺严修。
打心眼里的那种。
见苏玉锦这般说,贺严修心头顿时一轻,释然许多。
他试想过无数次和苏玉锦在说此事时的场景,甚至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等着应对苏玉锦的种种质疑。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苏玉锦这般轻易地相信,且坦然地接受他所说的话。
被信任的感觉,永远都是最好的。
更何况还
是被喜欢的人信任。
贺严修不由地弯了弯唇角,连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起来,感激谈不上,倘若真要说感激二字的话,我到是该感激你才对。
感激我?苏玉锦愣了愣。
嗯。贺严修点头,感激你当初为我治好了味觉丧失的病症,感激当初在河东府时对我的所有帮助,感激你此次在赈灾之中治疗时疫的辛苦努力,更感激……
贺严修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已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现下要捅破第二层,他有些紧张。
但第一层窗户纸捅破后收到了极好的效果,他也有些贪心,也想得到最好的答复。
二爷。苏玉锦打断了贺严修的话,做这些都是我身为医者的本分,也是对二爷待我宽和的报答,如方才二爷所言,感激属实谈不上。
苏玉锦言罢,低头舀了一个馄饨入口,这馄饨滋味的确是好,这一碗怕是有些不够了。
小厨房中备的还有,我再让他们端一碗过来。贺严修见状,忙吩咐人去准备。
而后则是酝酿了一番情绪,准备将刚才的话接着说出口。
这面条也再来一碗。苏玉锦放下吃的干净的馄饨碗,又吃了一口那鸡丝鸡汤面后,补了一句。
再加一碗面。贺严修又吩咐道。
待底下人领命而去,贺严修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其实……
二爷,你也吃。苏玉锦给贺严修的碗中夹了一些酱菜。
嗯……贺严修低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适用于行军打仗,亦适用于此时。
接连被打断了话的贺严修此时已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