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近在眼前,既是父母兄长生前她不能尽孝,上坟扫墓这样的事情却是不能少的,也算替原主尽一尽应有的孝心。
“好。”贺严修点头,继而吩咐兴安,“你速速回京叫上时丁和几个侍卫,准备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再替我收拾一番,预备着明日一早出发去码头。”
乐化府毗邻运河,乘船速度最快。
自青河县的码头上船,不过五六日的功夫,也就能到了。
“二爷您这是……”
“此去乐化府路途遥远,你一个姑娘出门多有不便,还是我陪你一同前往吧。”贺严修道,“也算有个照应。”
这个时代姑娘家出远门的确比较麻烦,贺严修愿意陪她,她心中也是安定许多。
苏玉锦点头,“谢二爷。”
“你我之间,无需这样客气的话。”贺严修夹了碟中的鸡肉丝放入苏玉锦碗中,“我不会说安慰的话,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需往前看,你既是要去祭拜父母兄长,还是要强打精神多吃一些,否则身子不妥,到了父母兄长跟前,只怕他们也不会安心。”
“嗯。”苏玉锦再次点了点头,强打了精神,将那些鸡肉丝还有碗中的面尽数吞入口中。
下午,兴安前去京城安置准备,艾草和水兰也帮着收拾苏玉锦出门带的东西。
贺严修则是陪着苏玉锦到果园中走上一走,散一散心。
二人并排,并不言语,只在园中树木之间缓步慢行。
微风吹过,枝杈摇晃,落英满地。
这般走了许久,苏玉锦觉得双腿有些发酸时才停了下来,寻了一块方正的石头坐下来歇息。
贺严修也坐了下来。
在苏玉锦的对面。
仍旧没有什么话,只这般的坐着,看园子里头那些长工忙着修剪树枝,梳理花朵,松土除草,看日头从天上一点一点地落下,映红一片晚霞。
日落的余晖将二人端坐的身影拉得老长。
……
翌日清晨,贺严修和苏玉锦乘坐马车出发,随行的有艾草,兴安,时丁还有贺严修的一些侍卫。
侍卫此时身着青衣,扮成小厮的模样,骑马同行。
一路沿官道而行,到达青河县渡口时,日头已是生的老高。
运河常年忙碌,此时已经是春日,南来北往的客船和货船数不胜数,渡口处可谓忙碌热闹。
兴安已是安置好了船只,一行人登船坐稳后,哨声响起,船桨滑动,船只从岸边缓缓驶向运河中央,顺着水流南下。
船只宽敞,上下两层,贺严修和苏玉锦坐在二层,透过打开的窗户,能够吹一吹和煦的春风,看一看两岸风景。
贺严修见苏玉锦脸色比前两日好上许多,心头略轻了轻,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接着将茶点往她跟前推了推,“这绿豆沙卷做的还算可口,你试一试。”
苏玉锦拈了一块来吃,片刻后点头,“豆沙细腻,冰糖的分量也恰到好吃,吃起来甜而不腻,豆香味十足,滋味极佳。”
“到是二爷这次陪我去乐化府,户部之事……”
只怕会耽搁贺严修的公务。
“无妨,我离京之时已经告假,此时春耕已过,户部事务也不算过于忙碌,你不必担忧。”贺严修道。
离京时已经告假,说明他一开始就是打算要陪着她的?
大约是担忧她得知家人此时的状况时心中过于难过吧……
苏玉锦心中顿时觉得暖意十足。
不得不说,贺严修真的对她不错。
倘若她在这个世界真的要出嫁成婚的话,她到是颇为希望未来的夫婿是个能跟贺严修一般待人体贴的人。
但只可惜,贺严修不喜欢女人,她大概率也找寻不到第二个贺严修了。
苏玉锦下意识觉得有些遗憾,不由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贺严修看苏玉锦起初神色和缓,接着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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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苏玉锦忙道,“我只是在想,待到了父母和兄长跟前,看到我此时这个模样,大约应该是高兴的吧。”
还活着,而且长大成人,此时不说成就斐然,却也算是积攒了一些家产,小有积蓄,往后的日子也能过得颇为富裕。
“嗯。”贺严修点头,“一定会的。”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看到苏玉锦还独身一人,并未成家,大约也会隐约有些担忧。
但有他在,跟成婚倒也没什么区别。
贺严修如是想。
船只顺河而下,昼夜不停,只待遇到大一些的渡口时,略停留片刻,采买一些吃食,打上一些干净的水。
这般赶了四日的路之后,贺严修和苏玉锦一行人到了乐化府城外的渡口。
兴安雇了马车,由时丁引了路,往城中贩卖字画古玩的陈记去。
陈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瘦高个子,方脸儿,浓眉大眼的颇为面善,在看到苏玉锦时先是晃了神儿,而在听闻苏玉锦乃是苏怀义早年走失的女儿时,眼圈顿时一红。
“若是苏大哥,顾嫂子还还有弘玉知道此事的话,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