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修的速度极快,水也一桶一桶的泼上去,火势比方才减弱了许多,不再有发展之势。
防隅得了走水的消息急匆匆赶来,急忙加入灭火的行动。
身为县城中专门巡视火情,督促百姓及时熄灯,小心火烛的防隅,有专业的水囊,水龙和水铳,加上防隅经过专门训练,灭火极为熟练,很快控制了火势。
这边,苏玉锦正在为那些被木架砸伤和被火烧伤、烫伤的人看诊。
被砸伤之人中有明显伤口的,先进行消毒,再涂抹消炎镇痛的药膏,若是骨头或韧带损伤的,进行紧急处置,烫伤的则进行临时降温……
苏玉锦忙碌,艾草在一旁打下手,周围之人见状,自发性的伸手帮忙。
或拿着灯笼帮苏玉锦照亮,方便她处置伤口和用药,或是寻了板凳和坐垫来,好让苏玉锦和那些受伤的人能够坐下歇息一二。
这里离周家的一个药材行不远,药材行的大掌柜听着动静派人来瞧,得知这里的状况以及贺严修和苏玉锦在此帮忙时,忙拿了许多跌打损伤以及治疗烫伤等类的药膏和药水过来……
众人齐心,其利断金。
在几近半个时辰的忙碌后,大火终于被扑灭,苏玉锦这里也基本上将所有的伤患做了初步处理,交给了附近医馆的大夫。
“当真是多谢贺二爷,多谢苏姑娘。”冯袁冬和冯袁浩兄弟二人是中途来的,此时二人因为灭火的缘故,脸上被熏的发黑,衣裳上也有被火烧坏的痕迹,却也顾不得这些,只冲贺严修和苏玉锦连声道谢。
“此次多亏了贺二爷,否则当真不敢想象。”冯家铺子的大掌柜更是不停地作揖,“贺二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过分言谢。”贺严修此时极为疲累,坐在好心人送来的板凳上,脸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
“是下官无能,让贺大人受惊了。”叶永望满脸惭愧。
“事发突然,谁也无法预料,这不是叶大人的错。”贺严修道。
先前就听闻苏玉锦有位在京城做官的亲戚,眼下叶县令称其为贺大人,想来这贺二爷便是那位京城的高官了。
袁氏兄弟皆为白丁,此时急忙跪在了地上,“见过贺大人,此次意外,是我冯家所搭设的木架坍塌所致,若论过错,是我冯家做事不妥,未能确保无虞,还请贺大人责罚。”
说话间,兄弟二人已是冷汗涔涔,再次浸湿了衣裳,也因为畏惧的缘故,身形有些发抖。
但畏惧归畏惧,却不曾退缩。
此次意外之责,他们冯家是必须要承担的!
“责罚到是谈不上。”贺严修略平稳了些气息,眉头紧拧,“此次意外,原因不在你冯家。”
“贺大人的意思是……”叶永望越发躬了躬身。
“这相对两个木架,其中一个我曾用绳子捆绑其上借力,发现其十分结实稳固,不仅底部有固定,两侧更是有粗麻绳捆绑保持平衡,可见做的十分妥当,可这样的木架却偏生倒了下来。”
且并非摇摇欲坠,而是顷刻间的倒塌。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听完贺严修所言,叶永望在未被完全烧毁的木架附近仔细查看,片刻后惊呼,“固定木架的榫头破裂处十分平整,固定木架的麻绳皆是有被切割过的痕迹,可见是有人蓄意而为!”
“要将这些榫头和麻绳破坏掉,需要不少的时间,你们今日可曾见过有什么可疑之人在这里长时间逗留,行为诡异?”
听叶永望这般问,冯家铺子的伙计们皆是努力回想,片刻后有伙计开口,“我记得金开那小子今日一直在这里转悠。”
“你要这般说的话,我也记得,金开在那蹲了许久呢,问他做什么,他只说今儿个上街的姑娘多,他蹲在那里好看一看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脚,哪个的好看。”
“金开素日里便是个游手好闲又色胆包天的,又惯会说些有的没的,偶尔还会耍无赖,我看他也没做什么,便也不过多招惹他,免得给铺子惹了麻烦。”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没搭理他……”
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做恶事的。
叶永望拧眉,吩咐身边的衙差,“速去将这这个叫金开的寻了来问话。”
几个衙差称了声“是”,便去打听金开的住所。
“何须找寻住所那般麻烦,这个名唤金开的,只怕就在周围人中。”贺严修提醒道。
苏玉锦也跟着点头,“没错。”
犯罪嫌疑人,作桉之后通常会回到现场。
一来是因为做了坏事后心中有些恐惧,想返回现场查看一二,看看自己是否有遗漏或者留下证据,二来是出于洋洋得意的心理,要回来欣赏自己的成果。
现如今的金开,大概率是就在围观人群之中的。
听贺严修和苏玉锦这般说,周围人皆是互相张望,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还敢在这里待着?”
“他们说的那般笃定,兴许是真的呢?”
“别猜来猜去的了,赶紧看看,谁是金开,在哪儿呢……”
众人开始探望找寻,让混在人群中的金开暗叫一声不好,想赶紧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