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通瞧得分明,眼珠子骨碌转了转,等伙计们揍得差不多,那阮怀武的脸上都没一块好地儿时,才抬了手,“住手。”
伙计们停了手,抱着胳膊站到了一旁,但仍旧是满脸怒气地看着此时俨然成了猪头一般,只知道在地上哼哼唧唧喊疼的阮怀武。
吴建通蹲了下来,手摩挲着下巴,满脸玩味地看着他,“认识爷是谁吗?”
阮怀武依旧双手死死抱着脑袋,小心谨慎地点了点头。
吴建通是会宾楼的大掌柜,他时常在街上混迹,自然也是知道的。
“知道爷是谁就好。”
吴建通站起身,冲地上啐了一口,“今儿个打了你,是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什么。”
“就你的模样,也想替巧慧姑娘出气?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蠢东西,这会儿给你个教训,往后离巧慧姑娘远一些!”
见吴建通如此说,有机灵的伙计急忙附和了一句,“下回再让我们瞧见你去纠缠巧慧姑娘,仔细你的皮!”
“可不是今日被揍一顿这般简单了!”
“少说得是一条腿!”
“……”
阮怀武顿时愣住。
这吴建通领着人来揍他,不是因为他打了霜叶的主意,而是因为他纠缠胡巧慧的缘故?
可这胡巧慧不是说霜叶欺负她,所以特地让他来教训教训霜叶,给她好好出口气的吗?
还是说……
好你个胡巧慧,竟然骗他!
明面上是让他占便宜,实际上就是好好教训教训他,所以联合霜叶和会宾楼的人,将他揍成猪头!
阮怀武想到这一层时,气得七窍生烟。
吴建通见自己的婊言婊语起到了效果,也不在这儿多呆,招呼了伙计们,扬长而去。
苏玉锦和霜叶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
“听着里头老早就没动静了,你们还不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苏玉锦询问,“一切可都还顺利?”
“顺利。”吴建通回答,“那孙子自知理亏,不敢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头咽。”
“掌柜的还多说了一些话呢。”一旁的伙计笑嘻嘻地将方才吴建通的那番挑拨离间地话给转述了一通,“这下子两个人只怕要起内讧了,不等咱们再动手,两个人就得互相斗成乌眼鸡。”
“是这么回事。”苏玉锦赞许地笑着点头。
原本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收拾胡巧慧这个始作俑者。
考虑到对方是个十足的绿茶婊,苏玉锦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好好做上一个局,现在看来,大约是轮不到她出手了。
吴建通不愧是会宾楼的大掌柜,平日里三教九流都见识过许多,现如今连这种绿茶都能轻易而举的对付。
苏玉锦冲吴建通竖了个大拇指,又对其他伙计道,“今儿个大家伙辛苦了,回去让郑叔给大家伙晌午饭加鸡腿,这个月的月钱加上一半!”
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可不能让大家伙白受累。
“谢谢东家!”
伙计们笑的嘴角恨不得咧到了耳朵根去。
阮怀武在院子里头躺着丝毫没敢动,只等着吴建通那些人走了有段时间了,外头再没有任何动静时,这才爬了起来。
浑身像散了架一般,整个脑袋也俨然成了猪头,碰不到分毫,连咧一下嘴角,眨一下眼睛都疼的要命。
阮怀武气得够呛,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恨吴建通那帮人下手狠毒,更恨胡巧慧的两面三刀。
臭婊子,竟然算计老子!
阮武怀忿忿地咒骂了一通,越想心中越气,干脆强忍着痛从院子里头,左顾右盼地看了四周没什么人,偷摸地到街上,寻了个小乞丐,给了他十文钱,又在他耳边滴咕了一阵子。
小乞丐接了那十文钱,眉开眼笑地应了下来,接着欢天喜地去按阮怀武说的,一路寻到了胡巧慧的家。
此时的胡巧慧,正在院子里头洗衣裳,心不在焉的。
她原是想去西三胡同附近听动静的,但觉得若是离那太近的话嫌疑有些大,便干脆回家待着,这会子听完小乞丐说要让她去看热闹的话时,顿时有些排斥。
“我正洗衣裳那,替我回个话,说我走不开。”
再说,她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是要被人说不正经的……
“那人说,除了请姐姐你,还吩咐人去请了于秀才,还说姐姐若是碰到于秀才,跟他一起看热闹的话,肯定有好处的。”
听小乞丐这般说,胡巧慧顿时有些心动。
是了。
若是偶遇了永业哥哥,再跟他一起看到阮怀武和霜叶的事情的话……
永业哥哥必定心中悲愤万分,正处于低谷,她在一旁轻声细语的安慰一番,这许多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水到渠成了。
胡巧慧这般想着,打发走了小乞丐,舀了一盆水来好好洗了个脸,略敷了些脂粉,又重新梳了新的发髻,换了一身平日里不舍得穿,鲜亮一些的衣裳,快步出了门。
一路往西三胡同走去。
而阮怀武在园中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