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殃及到自己亲儿子和亲孙儿的祸根。
说来说去,她也好,贺家其他人也罢,到底都是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没有将人心想的那般恶,才会到了今日的田地。
但话又说回来了,倘若当真为人处世时事事凉薄,这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期盼呢……
贺老夫人心中一阵怅然,连脸上也浮起了一层澹澹的哀伤。
贺承业知晓自己母亲此时心情也是颇为失落,心中亦是叹了口气,向她行礼,“是,儿子这就去安排。”
“儿子告退。”
“去吧。”
贺老夫人抬了抬手,在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后,紧闭的眼睛重新睁开。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色恢复如初,原本因为愤怒而紧绷的后嵴梁,依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恢复了素日里的雍容华贵和慈祥和善。
许多事,都还需要自己去应对呢。
至于贺承业和贺严修,还有贺严舟……
有些事,在人生路上,总归需要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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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修抵达青河县时,时值正午。
苏玉锦此时正在院子里头做三汁焖锅。
从会宾楼的后厨那特地要的新鲜鸡翅中,秋日里个头极大,正值肉质肥美的大河虾,配上红萝卜、红薯块、莴笋块、藕块……
满满一大锅,正在炭火的炉子上咕都都地冒泡,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惹得贺严修都忍不住直抽鼻子,“又是怎样的美味佳肴,气味这般好闻?”
“二爷?”
苏玉锦看着昨日晨起才离开青河县,此时又出现在院落中的贺严修,顿时讶异无比,“二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贺严修从河东府回京城,势必要往上汇报一番公务才对。
苏玉锦原以为按着这个时代的办事流程和方式,这段时日贺严修大约都是不得空来这里的。
所以在贺严修走的时候,她还特地给贺严修带了分量足够多的丸药,为的就是能够让他长时间不来青河县时也不会耽误身体恢复。
“得了两篓新鲜的螃蟹,想着你厨艺好,便送了过来。”贺严修说话时不敢看苏玉锦,伸手摸了摸鼻子。
给她送螃蟹?
苏玉锦看着旁边兴安刚刚放下的那两个装满螃蟹的竹篓,再看看神色明显有些慌张的贺严修……
伸手将贺严修的胳膊捞了起来,苏玉锦掀开他的袖子,果然看到了已经泛红发肿的手腕。
再略搭了搭脉,看贺严修此时气息有些不稳的模样,便能判断出来他此时的肋骨伤必定也是加重了许多。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
无事献殷勤……
苏玉锦也顾不得去管那炭火上的三汁焖锅,急忙将贺严修请到屋中,先施了针,接着拿各种活血化瘀的治伤草药快速做了两贴膏药出来,分别贴在他的两个手腕处。
“这次倒比上次伤的还要重。”
苏玉锦拧眉,“虽不知二爷究竟为了怎样不得不做之事才会如此,但实在是不能再出现第三次这样的情况。”
否则这伤反反复复的,一直养不好便会落下极重的病根。
再不能恢复往常的力道不说,待年岁略大一些,阴天下雨时还会觉得刺痛难捱。
贺严修原本想了许多的理由来应对苏玉锦对他伤势的询问,但他没想到的是,苏玉锦根本没有问缘由,而是只说了一句叮嘱。
贺严修愣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二爷这个时候过来,一定还没有吃晌午饭吧,外面做好的焖锅,配上牛舌头烧饼,滋味倒也不错。”
苏玉锦说话间已是让艾草和柳妈妈又去做了个汤和两样简单的凉拌菜过来。
贺严修落座后,接了碗快,和苏玉锦一起吃饭。
三汁焖锅,鸡翅鲜嫩软烂,河虾鲜香,各种配菜因为酱汁滋味浓郁且炖煮的时间够长,吃起来香浓无比,颇为入味。
哪怕是用饭勺来吃,贺严修依旧是大快朵颐,吃的十分痛快。
到是苏玉锦这里,吃饭时慢条斯理,话也没有多说半句,一顿饭下来后,不过是吃了两个鸡翅,三个河虾,几块菜蔬,连烧饼都只吃了半个。
贺严修微微抿唇。
自己再次负伤,苏玉锦心里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吧。
毕竟医者仁心,身为大夫最大的成就感是自己医治过的人病情好转,彻底恢复。
像他这样两次病情加重,让苏玉锦这个大夫频繁操心头痛的,大约是她眼中最为让人不悦的伤者了。
贺严修自觉自己有那么一丁点过错,也寻思着待会儿怎么想了办法寻个合适的由头给苏玉锦点赏银。
按照以往的状况来说,只要有银子,苏玉锦好像都是高兴的……
正在贺严修烦恼时,艾草走了过来,冲苏玉锦福了一福后,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
苏玉锦先是拧眉,接着是多云转晴,片刻后竟是兴高采烈。
更是伸手“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就说嘛。”
“我就说这晨起送过来的油茶在做的时候,必定是拿花椒炒炒的大米,调味的时候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