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志文看陈氏这满脸失望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是惦记孩子们,只是孩子们求学上进,如同离巢的小鹰,总归是要自己飞的,倘若困在窝中,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知道。”陈氏用力点了点头。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老爷说的对,她当真不能目光过于浅薄。
“老爷说的对,我该支持远儿和武儿的,此事不提了。”陈氏抿嘴笑了起来。
“是这个理儿。”曲志文点头,“再者说来,那两个混小子今年也不算小了,再过几年总归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到时候也算是真的离了家呢。”
“夫人记挂那两个混小子,到是不如多记挂记挂为夫,毕竟往后几十年,都是为夫陪着夫人过不是吗?”
“说起来,夫人这段时日也是懒怠了,为夫脚上的鞋子已是旧的不像模样,不知道此次生辰时,能否收到夫人亲手做的新鞋呢?”
“能能能。”陈氏看曲志文在这里耍贫嘴,没好气道,“你且说吧,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哪样不是我亲自动的手,都是变着花样儿地给你做,就这还要嫌弃我懒怠了些,当真是越发贪心了。”
“夫人面前,岂有不贪的道理。”曲志文往陈氏跟前凑了一凑,“往后怕是还要贪上许多年呢。”
“油嘴!”
陈氏看旁边秋月她们在偷笑,脸顿时红了红,“老没正经的,赶快吃些菜,堵住你这张嘴吧!”
说着话,陈氏便拿了勺子,只将那半盘子的宫保鸡丁都往曲志文的碗中拨。
曲志文也不拒绝,陈氏给他多少,他便吃上多少。
一顿晚饭,在夫妻两个人轮番打趣和说笑中结束。
因为曲志文想要新鞋子,陈氏便想着干脆再给他做上一身新的夏衣,吃罢晚饭后便去库房里头寻自己放起来的各种衣料,好挑合适的出来。
一边又吩咐了秋月去找寻让她收起来的鞋样子。
曲志文看着陈氏忙碌,偷偷将秋月叫到了一旁。
“夫人这段时日如何?”
“回老爷,夫人这段时日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也并无起任何疑心。”秋月如实回答后福了一福,“老爷放心,婢子们一定按着老爷的吩咐,尽心侍奉夫人的。”
“嗯。”曲志文点头,“你是个忠心尽力的,我很放心。”
见曲志文对自己认可,秋月颇为欣慰,又问,“老爷,那些汤药……还让夫人接着喝吗?”
“既是喝着还不错,便接着喝吧。”曲志文叹了口气。
“是。”秋月点头,“婢子这就吩咐人将药熬上。”
“去吧。”
曲志文在院子里头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去书房去呆了呆。
等天色晚时,才回卧房。
陈氏已是洗漱完对着镜子梳头。
丫鬟将陈氏白日里盘着的发髻放下来,梳上一些桂花油。
陈氏的头发原本就是乌黑而密,此时披散下来,垂到腰间,宛若瀑布一般。
曲志文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心中紧了一紧。
秋月端着碗走了进来,“夫人,安神药好了,您趁热喝吧。”
看着碗中那黑漆漆的苦药汤子,陈氏直拧眉,“我近日里睡眠颇为安稳,这安神药还是不必喝了吧。”
“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大夫开的药,怎么能说不喝就不喝呢?再说了,这安神药原就是长期调理的,哪里就是你感觉好些便不喝,感觉不喝又急忙喝上的?”
曲志文接了碗过来,“听话,快喝了。”
秋月也忙拿了蜜饯过来,预备着陈氏喝完药后含上一颗解一解口中的苦涩。
陈氏见状,也只能是接了碗,强忍着胃中的翻腾,将那苦涩无比的汤药咕冬咕冬地咽了下去,喝完后急忙含了颗蜜饯,这才松了口气。
等口中的苦涩消退个差不多,这才漱口上床躺下。
因为喝了汤药的缘故,陈氏困意来袭的极快,很快沉沉地睡去。
曲志文见陈氏睡熟了以后,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闭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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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端午,苏玉锦一大早便起床你开始忙碌。
蒸鸡蛋,蒸咸鸭蛋,蒸大蒜……
等这些东西都放到笼屉上后,苏玉锦则是拉着艾草,青葵,水杏等人开始包粽子。
蜜枣加葡萄干混着糯米甜粽,五花肉混着咸蛋黄的咸肉粽,什么都不放、只用纯糯米包出来煮熟后蘸着白糖吃的纯白粽……
粽子一个一个地包,一锅一锅的煮,整个府衙后院中都飘着浓郁无比的粽子香。
自然了,这粽子香中也混杂着浓郁无比的蒸蒜气味。
端午是五毒俱出的节令,按着有些地方的习俗,要吃些解毒的食物,大蒜作为解毒杀菌以及有些地方的特产,成为端午时节的标志性食物。
且蒸熟的大蒜,吃的时候并不觉得辛辣,反而因为软糯的口感和微甜的滋味,让人觉得十分好吃,一但开始吃了起来,便如同上了瘾,有些欲罢不能之感。
但口腹之欲虽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口气也因此变得极为浓烈。
一张口,几乎是数米以外,便能闻到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