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安大夫。”
安和德笑了笑,“也难怪苏姑娘不记得,那日苏姑娘进山后便一直忙碌,并无时间与旁人闲谈,而老朽原就是擅长妇阴之科的大夫,那日临时被征用,到那也只是做一些帮忙打杂之事,所以更不能与苏姑娘打照面。”
“那日苏姑娘的应急处置和解毒方子老朽却是看过的,是实打实的好方子,不仅十分对症,且副作用也极小,每样药材分量把握的都极好,老朽心生敬仰,原是想拜会苏姑娘,看能否讨教一二,但终究不得机会。”
“实在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处再碰到苏姑娘,而且再次见识了苏姑娘的高明医术,实在是老朽的荣幸。”
安和德笑着连连拱手。
苏玉锦也是福了一福,“哪里,今日也是幸亏碰到了安大夫。”
如若不然的话,哪怕她有浑身的医术本事,被那个心思不正的丫鬟拦着,再被其泼上一通脏水,只怕也来不及救治王氏,更是要连累无辜的花姜。
倘若王氏生产出了岔子,花姜又被重罚或者发卖,那她和艾草的罪过就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说起那个叫花枝的丫鬟来……
苏玉锦因为劳累加上满腹心事的缘故,胃口不佳,吃的不太多,待吃完饭后,便去寻了李妈妈。
“这原是夫人的家事,我本不该插手,只是刚好有这样的事儿,那丫鬟表现的也实在不符合常理,现如今夫人生产后正是虚弱之时,小少爷又刚出生,皆是需要仔细照顾,不得有分毫差错的时候,再加上此事也与我和艾草有关,倘若事情不说个清楚,反而我们成了罪人。”
苏玉锦沉声道,“花姜弄撒了药材是有错,但也是事出有因,实在是因为我身边的丫鬟不小心所致,可花枝不说补救,更不问责我,反而让我尽早离去,又粗使的婆子和丫鬟将花姜捆绑问罪,口口声声说她要谋害夫人,总觉得有些不妥。”
“此事李妈妈还是要仔细询问一番,不让品行端正之人受屈,也勿要让心术不正之人继续呆在身边,惹出许多事端。”
“苏姑娘所言极是。”李妈妈连连点头,“也请苏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将那居心叵测之人揪了出来,好好理一理夫人身边奸佞小人!”
自苏玉锦踏进这产房后,除了尽心帮助王氏生产以外,也仔细观察过一番。
李妈妈尽心竭力,无论是动作和神态,甚至从满目的慈爱中都能瞧得出来,李妈妈是一个十分关心王氏,尽忠尽责的忠仆。
由她来处理这些事情,想来会处置的十分妥当。
苏玉锦微微点头,“花姜之事实属我和艾草的过失,她也是被我们所累,还望李妈妈莫要过于责罚她。”
否则她和艾草心中难安。
“这是自然。”李妈妈忙说,“非但不会责罚,也是因为花姜的缘故,才有苏姑娘来帮夫人助产一事,仔细论起来,花姜这次是立了功劳的。”
苏玉锦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要劳烦李妈妈张罗许多事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苏玉锦查看了王氏和刚刚生产的胎儿状况,一切都好,便交代了李妈妈一些产后护理的基础常事,便告辞离去。
“苏姑娘慢走。”李妈妈送了苏玉锦和艾草出去。
安和德这边见自己也没了旁的事需要做,只说这几日需小心观察,若有不妥及时请大夫等类的话,也拎着自己的药箱子离去。
送走了外人,李妈妈安置好王氏和小少爷,着人将花姜给带了过来。
“李妈妈,婢子,婢子……”花姜此时吓得六神无主,话都说不出半分,半晌才哽咽询问,“夫人可平安生产了?”
“放心,夫人已经顺利生下了小少爷。”李妈妈扶住跪在地上的花姜,“多亏你在路上遇到苏姑娘,又将苏姑娘带了回来,苏姑娘医术高明,帮夫人平安度过了难关。”
花姜闻言,顿时又惊又喜。
先前决定同意苏玉锦的提议,她也是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得不同意,但她心中忐忑无比,甚至有些怀疑苏玉锦口中所说的略懂医术是不是个幌子。
现下看来,这苏玉锦说的是实情。
自己也没有真的闯下祸端。
花姜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婢子这就安心了。”
“你尽管安心就是,这次你因祸得福,还给夫人带来了福气,得好好奖赏你一番为好。”李妈妈笑道,“就给你奖赏半年的月例银子,外加两匹新布,你也做身新衣裳来穿。”
“多谢夫人,多谢李妈妈。”花姜忙跪地拜谢。
“倘若真要谢,还是要谢一谢苏姑娘为好,这都是托了苏姑娘的福呢。”
“是。”花姜连连点头。
“去做事吧。”李妈妈笑眯眯地抬了手。
花姜应了声,急忙去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安抚好了花姜,李妈妈着人将花枝带了过来。
“李妈妈。”花枝神色有些慌张,“不知道李妈妈唤婢子来,有什么吩咐?”
“这些时日,你忙里忙外的,辛苦了。”李妈妈澹澹笑道。
“不辛苦,都是婢子应该做的。”花枝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稍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