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氏的底细早已查了个清楚,并没什么不妥,至于贺严修举动不寻常……
“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食髓知味的,惦记着是寻常事。”贺严德不以为然,“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从前是贺严修是没这层事,现如今有了,倒是可以让他多些头疼之事了。”
“怎么,你要去寻那苏氏的麻烦?”方氏扬眉,“看来你这手段也不比我这妇人高明到哪里去。”
“哪里就需要我亲自派人去了,这满京城里头,有的是枪可以让我使,断然不会像你一般,让人说贺严修的坏话,被抓个正着。”
贺严德的嗤笑,让方氏的脸涨了个通红。
方氏没忍住跺了跺脚,气得干脆也不跟贺严德一起往回走了,只喊了丫鬟到身边来,要去园子里头坐一坐。
“爷,是要回院子,还是去寻了少夫人?”身边小厮询问。
“去书房吧。”贺严德道,“年前的一些事务还没有处置完毕,待会儿我再去看一看。”
“爷当真是勤勉。”小厮赞道。
贺严德笑了笑。
笑容里带了些苦涩和寒意。
是得勤勉的。
若是不勤勉一些,往后有所建树的话,在这个家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连老夫人都说了,他和贺严修是不一样的。
分派官职时,他被分到礼部,而贺严修却是被委以重任到了户部。
他原是贺家大房的嫡子,是整个贺家的嫡长孙,可因为父母早逝的缘故,无人庇护,父母健全的贺严修成了全家人的心头好,贺严修又有家世那般显赫的外祖家……
虽然贺严德的外祖父也是官至知府,可在陆家跟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旁人提及贺家后代,先想到的是贺严修,哪里还惦记着他这个嫡长孙贺严德?
呵……
贺严德垂了眼眸,抬脚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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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饭吃完,待贺严修喝下了汤药后,苏玉锦照例给贺严修施针。
贺严修看起来不太着急要走的样子,苏玉锦便也没那么赶,只在给贺严修施针后,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给他煮白茶来喝。
白茶性偏凉,但冬日里头为了抵御严寒,大多数人都会进温热的食物,衣裳会穿的厚,连屋子里头也会烧上热乎乎的地龙,反而容易上火,喝些性偏凉的白茶,反而不容易出问题。
冬吃萝卜夏吃姜,也是这个道理。
只喝茶自然是有些乏味的,苏玉锦便拿了自己做的糖炒栗子,鱼皮花生,琥珀核桃仁,炒松子仁等吃食来,让贺严修来吃。
贺严修双手手腕上皆是有银针,偶尔拿个花生,核桃仁什么的,力度不大,且入口后可以咀嚼半晌,倒是没什么,倒是这茶水……
端不动茶杯啊。
让苏玉锦来喂他吃茶的话,似乎有些别扭。
若是让兴安来的话……
那就更别扭了!
正在贺严修发愁这件事时,苏玉锦拿出来了一条长长的管子出来。
将管子一端放入茶杯,另外一端则是咬在了嘴里,“呼噜”一下,一大口茶水进了肚中。
苏玉锦做完了示范,将另一条管子也放到了贺严修面前的茶杯中,“二爷试试看?”
管子很长,贺严修略略俯身便可以喝到足够的茶水。
“这个东西……”贺严修观察了一番,“倒有些像是碧筒杯了。”
所谓碧筒杯,用现代的角度来看,是古代的吸管杯的鼻祖。
将杯子做成莲蓬荷叶的形状,内底部留孔,外底或者侧面伸出来一条荷叶茎,中间镂空,便可以通过荷叶茎的大口畅饮杯中的茶水或者冷饮。
再往后,类似于这种的吸杯,无论是荷叶形状的,还是荷花形状的,还是牡丹花形状的,皆是被人统一叫做碧筒杯。
“哪里有碧筒杯那般繁杂,不过是取了夏日里头整齐又结实的麦秆,用盐水泡过再烘干,制成了简单的吸管,做权益便利之用罢了。”
断然是比不得碧筒杯那般需要能工巧匠来精凋细琢。
“虽是简单,但胜在实用。”贺严修觉得这麦秆吸管什么好用,又觉得颇为有趣,片刻的功夫后,竟是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苏玉锦给他添了些新的茶水。
贺严修这次吃了半杯的茶水后,不敢再吃了。
若是吃的太多,只怕要去方便。
现在这幅模样极为不方便。
苏玉锦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也没有再劝,而是聊起了一些旁的话题。
不过大部分时间是苏玉锦在说,贺严修在听。
例如会宾楼这段时日上的新的菜式。
戏园子里头年前有了白蛇记,唱的是刘邦斩蛇起义的故事,只是苏玉锦没时间去好好看两场,有些遗憾。
想在院子里头搭个菜棚子,种些反季节的菜蔬或者是蘑孤一类的菌类,但是院子太小,实在有些施展不开,只好作罢……
听到这一条时,贺严修插了话,“其实这个倒也不难,田庄上有的是地方可以搭这种菜蔬棚子。”
苏玉锦叹了口气,“是啊。”
她又何尝不知道此事?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