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有小厮应了声,要去拖拽捆绑郑妈妈,但一看到郑妈妈此时手还在那虫坛子里头放着,也都不敢上前去。
苏玉锦见状,使了个眼色。
艾草将郑妈妈的手从坛子里拽了出来。
完完整整的手掌,根本没见有半个虫子。
“这……”
什么情况?
众人诧异。
“我若不这般说,又怎么让她露了马脚出来?”苏玉锦轻笑。
包括李氏在内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先是说有能识了那药材气息的虫子,又说六安茶能解了药的气息,让郑妈妈放心伸手进去,再说有虫子出来,让郑妈妈惊恐之下乱了方寸……
“可那坛中既是没有虫子,郑妈妈应该能察觉才对,怎会吓成那样?”待底下人将郑妈妈带走,按她的吩咐去带二夫人过来禀告老夫人后,李氏有些纳闷问询。
“心中有鬼,自然也就害怕。”
苏玉锦解释,“那坛子的口不大,手伸进去后,人眼瞧不到里头,艾草又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她心里害怕,又看不到手,自然就会瞎想,一瞎想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
自己吓自己,最容易被吓到。
“原来如此。”李氏点头,眉头却是不舒,“苏姑娘是一开始就看出来郑妈妈有问题?”
“是。”苏玉锦点头,也没瞒着李氏,“自第一次毅少爷噎食时,郑妈妈在一旁只知道哭喊开始,感觉不大像是一个呆在毅少爷身边,年岁大且经验老成的妈妈该采取的处置方法。”
所以,在她去拜访苏玉锦,答谢苏玉锦出手救了周若毅的恩情时,苏玉锦便说过孩子小,最好多派些人跟着的话。
就是因为心中有所怀疑,但并不确定,只好间接提醒了一番。
偏生她没想到这一层,平日里周若毅许多近身之事,反而不相信旁人,只让郑妈妈来做。
现在仔细想想,留给郑妈妈下手的机会,真的太多了!
越想越后怕!
李氏后背上不由得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夫人,夫人,少爷醒了!”连翘忙来报信儿,因为惊喜的缘故,尾音发颤。
李氏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到了床边,握住了周若毅的手,“毅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周若毅脸色仍旧较常人有些发白,但已是睁开了双眼,有些干裂苍白的嘴唇蠕动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母亲,毅儿,毅儿无事……”
“我知道,我知道。”李氏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将周若毅的手握了又握,又伸手将他额头上散落的碎发拢了拢,“毅儿,先让苏姑娘给你看一看。”
言罢,腾出来床边的位置,请苏玉锦给周若毅诊脉。
一番把脉后,苏玉锦面色微喜,“基本算是无事了,人既然醒了,方才的两样方子便不再用,我再开一张新的来,只三个时辰服用一次,喝上两天,人也就彻底无事了。”
“这两日人要多歇息,多喝水,饮食方便要清淡,忌辛辣刺激,忌食羊肉,河虾等类的吃食,只寻常吃些家常菜,不必过分大补。”
“是,多谢苏姑娘。”李氏对苏玉锦福了一福,待苏玉锦忙完药方子的事,将吩咐连翘拿过来的锦盒递给苏玉锦,“有劳苏姑娘跑上一趟。”
“这些金丝燕窝,是颇为难得的燕盏,已挑出了其原有的杂质,纯度极高,燕窝药用补身皆宜,苏姑娘拿回去熬粥补身,倒也合适。”
大夫看诊,自是要给诊金的。
苏玉锦不算是挂牌行医的大夫,李氏觉得给银子有些不妥当,便给了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东西,也好显示自己的敬重。
李氏出手慷慨大方,苏玉锦便也没有客气,只接了过来,“多谢夫人。”
“这是苏姑娘应得的,哪里能说谢字,就算是谢,也该是我谢了苏姑娘才对……”
“夫人,那边院子里头传话,老夫人往这儿来了。”连翘小声道,“二夫人也已经被拿下,衙门里头的人大约也快到了。”
周若毅的病情稳定,自然是要处置一下那些黑心肝谋害性命的人。
这是周家的家事,苏玉锦觉得自己呆在此处不合适,便起身告辞,“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苏姑娘慢走。”李氏亲自将苏玉锦送出大门,待其走远,连翘这里又催了一次后,这才快步回了周若毅的院子。
此时的周老夫人,正脸色阴沉地坐在屋中,旁边跪着抖若筛糠,已是被五花大绑的二夫人,以及同样跪在旁边的二老爷周应知。
再后面,是三房的周和知和三夫人。
“孽障!”周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了二夫人的脑门上头,“你是有几个脑袋,敢动家中的嫡长孙!”
“黑心肝烂肚肠的玩意儿,你们以为你们二房把毅儿给折腾死了,这周家的产业就能落到你们头上不成?我告诉你们,做梦!”
“别说你们没这个能耐挑起周家的产业,就算有,也要讲究嫡庶尊卑,长幼有序!我不过是年岁大了,你们就当我死了,想着随便欺负到大房头上来了?”
“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安分守己,还能背靠着周家这棵大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