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要去县衙?
兴安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了声是,吩咐车夫往县衙走。
此时他们的马车离青河县的县衙不远,一盏茶的功夫便停在了县衙门口。
兴安前去通报。
叶永望在听闻来人是京城户部郎中贺严修时,忙放下手中之事,来门口亲自迎接进了县衙内宅。
“不知贺大人找卑职有何指教?”叶永望恭敬问询。
“叶大人跟前,本官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贺严修道,“本官来寻叶大人也是因为一桩私事,就是有关先前廖氏谋害苏玉锦之事,叶大人秉公处置,原是也没什么错处,做的极好。”
“只是苏姑娘孤身一人在青河安家,一个姑娘家的实属不易,本官虽有心照顾一二,但到底远在京城,许多时候难免有些难以顾及,叶大人掌管青河县许多事务,是青河县的父母官,本官也算是拜托叶大人,往后能够对苏姑娘照拂一二。”
“倒也谈不上必须优待,只是若遇到什么事情,莫要让苏姑娘受上委屈,这衙门中的衙差巡视,也可到苏姑娘处多走上一走,有些该打点之事,叶大人也帮忙招呼一二。”
“听闻叶大人醉心诗书字画,尤其喜欢这山水泼墨,本官这里恰好有一副《寒江雪》,还望叶大人莫要嫌弃,务必收下。”
贺严修言罢,兴安已是将锦盒捧上。
《寒江雪》,是本朝山水画大师莫大俞所做。
因为其书画造诣极高,许多名门显贵以能从莫大师手中求得一画,但莫大俞生性狂傲不羁,素来不将显贵放入眼中,且作画也是随心所欲,只在自己有兴趣时来画,这画也变得越发难求。
《寒江雪》因为是莫大师酒后踏雪所绘制,无论的布局还是笔触,皆为其作品中的上乘,叶永望早已听闻,却从未见过真迹。
此时听到贺严修要将这幅画送给他,顿时受宠若惊。
“贺大人实在客气了,卑职既然是这青河县县丞,自然会为县中所有百姓做主,不让任何一位百姓遭受不该有的委屈。”
叶永望道,“只是这《寒江雪》实在是贵重的很,卑职实在受之有愧。”
“叶大人便不必客气了,本官对作画之事并无兴趣,这样好的画放在本官这里也实在是可惜了,不如送给叶大人这样的有识之士,才算不辱没了莫大师的心血。”
见贺严修这般说,叶永望也是喜欢这幅画的很,思索片刻后伸手接过,“大人厚爱,卑职恭敬不如从命,大人交代之事,卑职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大人尽管放心。”
“叶大人做事妥帖,本官信得过。”贺严修道。
叶永望拱手行礼,再次打量了贺严修一番后,忍不住摇头笑了一笑。
这个小动作落在了贺严修的眼中。
“叶大人为何发笑?”
“卑职失礼。”叶永望忙解释,“只是先前听闻苏姑娘提及有位二表舅在京为官,卑职只当大人必定年岁不小,必定年逾四十,不曾想大人如此年轻,刚刚想到此处,只觉得卑职以往的猜测有些可笑。”
二表舅?
贺严修,“……”
马车驶离青河县许久,贺严修还在托着下巴。
只等马车碾过一个沟壑,颠簸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兴安。”
“小的在,二爷有何吩咐?”
“我看起来,长相很老?”
兴安,“……”
“二爷这是哪里的话,二爷青年才俊,面若冠玉,貌似潘安,是实打实的美男子呢,小的看二爷,顶多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哪里就老了?”
兴安诧异,“可是有人说了什么话?”
贺严修也不回答,只将帘子放了下去。
兴安挠了挠头,在前头坐正。
二爷从前常说皮囊是最无用之物,今日怎么倒像个深闺妇人似的,问自己的容貌?
真是奇怪……
叶永望在县衙之中将那副《寒江雪》看了又看,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将画放了回去,而后抬手招呼衙差。
“这廖氏如何了?”
“回大人,那廖氏自被关了大牢便一直颇为安分,听闻前段时日任秀才来看望过,自任秀才来过之后,那廖氏越发是连句话都不肯说了,成日只是点头摇头打手势的,也不知是为何。”
“无妨,罪已定下,她说不说话也影响不到什么,交代给人,莫要让她死了,明年还要流放呢。”
许多时候,死,是最好的解脱。
可不能轻易让人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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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锦看着妆奁中还残留着余温的三百两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方才二爷临走前给的,只说她这几日为其施针治疗实在是辛苦的很,该添置些首饰衣衫,买些补品什么的补一补身子。
这属于应得的报酬,苏玉锦完全没有拒绝,收的十分干脆且心安理得。
哎,不得不说,跟着二爷似乎还不错。
不用暖床,还时不时有这么多的钱可以拿,简直不能太棒。
现如今苏记吃食铺子每个月有个一百余两的利润,会宾楼则是有几百两,再加上二爷这时不时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