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李氏落了座,抿了口艾草端上来的茶水,“县城中的周氏药材行,便是家中产业,在附近的庆元县、安宁县,还有京城那也都铺子在经营。”
“也是因为家中做药材生意的缘故,又知道苏姑娘精通医术,所以这次特地带了些,人参、鹿茸、灵芝等物,常用的丸药也带了一些来,还望苏姑娘一定莫要推辞。”
对于苏玉锦来说,先前的事情是举手之劳,对于这周夫人而言,是救命之恩。
苏玉锦能够明白周夫人此时的心情,便也就厚颜尽数都收了起来,但也送了些吃食作为回礼。
“院中今年的桂花开的极好,我便让底下人采摘了一些,做了些桂花糖糕,又在街上买了些新鲜栗子,做了些栗子糕,这两样我吃着滋味还算不错,妇人莫要嫌弃。”
“多谢苏姑娘。”
救命恩人赠的东西,李氏欢天喜地,让身边的连翘将东西收了起来,更是道,“听闻苏姑娘厨艺极佳,这滋味定然是不错的,早些年我便开始喜欢吃甜烂之物,这桂花糖糕和栗子糕,单是闻了便想吃呢。”
说话间,李氏已是忍不住拈了一块栗子糕来尝。
细腻软滑,不甜不腻,但满口都是栗子香味。
“好吃。”李氏笑道,“倒比那云芝斋卖的糕点,还要好吃一些。”
云芝斋的栗子糕也好吃,但是比这个要甜,所以吃多了后容易觉得腻,但这个恰恰没有那种发腻的口感,反而是越吃越想吃。
李氏已是有了想吃第二块的冲动。
但到底是在苏玉锦跟前,她还是忍了下来。
“夫人不嫌弃就好。”苏玉锦笑道,“若是夫人觉得好吃,往后我常做了,让人给夫人送去。”
“这哪里好意思……”李氏忙推辞。
苏玉锦是周若毅的救命恩人,她又如何好麻烦了恩人,来饱自己的口腹之欲?
“夫人家是开药材行的,说句私心的话,人吃五谷得百病,往后少不得就到了夫人家的铺子里有所求,礼尚往来罢了,夫人也不必这般客气。”
李氏见苏玉锦人随和的很,也不因为对周家的恩情而倨傲托大,因此对苏玉锦也是印象颇佳,“那我便厚颜收下,周家在青河县生意还算可以,也有一定的人脉,苏姑娘往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事儿,尽管吭声。”
“如此,那我便不与夫人客气,往后有事便尽管找上门去了。”苏玉锦开了一句玩笑。
李氏亦是浅浅一笑。
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两个人亦是从最初的生疏到最后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只是眼瞧着天色不早,李氏觉得自己着实不宜过多打扰,这才起身告辞。
“夫人慢走。”苏玉锦略送了送,“往后若得了空,便可以时常来坐一坐。”
“这是自然,一定会多多打扰。”李氏也想张口邀请苏玉锦到周家小坐,但想想周家复杂的局势,便也只将这些话尽数咽了下去,只答应下来常来这边,“就是到时候啊,你别嫌烦就好。”
“哪里,求之不得呢。”苏玉锦笑道。
马车已是在巷子口等候,苏玉锦目送李氏上了马车。
“外头风大,你也快回去吧。”李氏道。
“嗯。”苏玉锦点头,略顿了顿后,迟疑地开了口,“说起来,那日带着小少爷去苏记吃饭的,我记得是郑妈妈?”
“正是。”李氏点头,“郑妈妈是我的乳母,照顾我长大的,到出嫁时与我一同到了周家,在我忙于生意时,皆是她来照顾若毅。”
见苏玉锦表情似有些凝重,李氏有些诧异,“是哪里不妥吗?”
的确是有些不妥。
周家世代做药材,刚刚闲聊之时,李氏也说,她也略懂一些医理。
既然如此,照顾李氏长大,现下又照顾周若毅的郑妈妈,也该略懂一些常见的照顾孩童的应急之法。
即便不懂,郑妈妈作为一名年岁不小,且照顾了两代人的忠奴,在发生那个事情时,也该是抱着孩子急忙去寻找大夫,而不是在那哭的起不来身。
当时苏玉锦便觉得有些诧异,但看郑妈妈哭的伤心,事后又满脸感激,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今日李氏来,说了这么久的话,拉近了关系,苏玉锦再次想起来了这件事。
但,这个不妥只是她下意识认为的。
究竟那郑妈妈是否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她也并不清楚。
在想了想后,苏玉锦道,“并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小少爷还年幼,容易碰到危险的事情,平日里还是要多派几个人照顾为好。”
“是这么回事。”李氏沉思,片刻后点头应答,“苏姑娘放心,我记下了。”
几句离别的寒暄,李氏乘坐的马车走远,苏玉锦跟艾草一块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妈妈正在那清点李氏带来的谢礼,准备登记一番,先收起来。
只是越收拾,柳妈妈这脸色越兴奋,“这人参和灵芝的品相当真是不错,少说一个也得有几百两的银子,其实论值钱都还是次要的,药材这种东西许多时候可遇不可得,可不是有钱都能买得到的。”
就像这人参和灵芝来说,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