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宁嘉也觉得荒诞。但是,都问出来了,话也不好收回,她只好把头别开,不去看他的眼神。
一种分外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要尴不尬的。
半晌,韩霖才收拢了复杂的思绪,正色道:“小时候的同学,她以前是康成海外市场部的负责人,最近要调回国内,有些业务上的事情,那天跟她聊了聊。”
“……哦。”宁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韩霖加了句:“你不会觉得我跟她有什么吧?”
他不问倒罢了,一问,宁嘉感觉脸上发烫。
想到自己连日来纠结的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更觉得滑稽。
但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说到底,是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的不自信、对他们感情仍存在不确定,梁秋和的事情,只是一个引线。
这几天,她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也是受益匪浅。
如果不是这件事,她恐怕也不清楚,自己其实这么在乎他、这么在乎这个家。
如果真的爱,是可以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去改变的。
韩霖把她抱入怀里,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宁嘉一秒破功,连日来的犹豫摇摆、彷徨不安和强撑着的镇定,一瞬间土崩瓦解,呜咽出声。
已经是深夜了,她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其他人,于是显得愈加可怜。
韩霖感觉自己像是个罪人:“是我的问题。”
“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她把鼻涕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韩霖:“……三十万的高定衬衫,今天下午去开会才穿了一天。”
宁嘉笑出来,真没忍住。
韩霖的唇角也弯了弯:“终于笑了。”
她被他侃得不大好意思,自己别过头抽了纸巾,把鼻涕擦干净了。
第二天,宁嘉就和韩霖、茜茜回了家。天气转冷得毫无预兆,没多久,家里就打起了暖气。
就这样,宁嘉还怕茜茜受冻,三天两头咨询护理师。
自己当了父母才会明白,嘴里说不在意孩子,心里根本放心不下。那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不能割舍。
不过,孩子现在稍微大了点,不至于像新生儿那样难以照顾了。
她有时候闹,往她面前挂个小铃铛她就安静了,现在也可以用奶瓶喂奶了,不用她一天天蹲等在那边喂。
“韩霖,我们的新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啊?”这日她问他。
虽然这屋子也挺大的,这种承包的精装修各方面问题都很多,她实在住不惯,屋子还漏水,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潮。
“快了吧。”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昨天刚刚去看过,花园还没翻新好呢,这效率也是绝了。”当初说好的三个月基本就能装修完,结果呢——
这些装修公司果然都是忽悠人的,先把你的定金骗到手再说。
“算了,我明天自己去看看吧。”
谁知,还没等到她过去“视察”,翌日早上她就收到了违建的通知单。
宁嘉盯着单子看了会儿才算是明白,是花园扩建和在园子里建凉亭的问题。
她着实无语了:“这叫扩建?我就让师傅稍微把周围的杂草修了修,把院子外面加了个铁栅栏。要是不让装栅栏,有个什么小偷强盗的爬进来怎么办?这也太不人道了!还有,我在自己家园子里修建亭子,又不是在外面修,这也算‘违建’?”
韩霖端着一杯咖啡从厨房出来,侧头往她手里看了眼,道:“当初就跟你说了,规矩点的,现在查得可严了。你就算规矩都会被举报,何况你还不规矩。”
“我怎么不规矩了啊?这凉亭又不是造在外面!”
“你没看到上面写的?”他手指点在上面,划给她看,“高度超标了。”
宁嘉:“……”这也行?
韩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吧,你要那么大院子干嘛?到时候打理起来也麻烦,而且,你也不想三天两头被举报吧。”
她郁闷地垂下脑袋:“可我明明已经很规矩了啊。而且,你都没看隔壁,还在别墅外面挂上了观光电梯,还有咱们后面那家,凭空往上造了两层……我这还不够规矩啊?装个栅栏都要被举报!”
韩霖只能哄她,哄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顺毛了。
后来,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得来的消息,就是他们后头那家举报他们的。
“他们怎么好意思?他们自己往上造了两层,把我们的视线都挡住了!”她回头就很小心眼地把他们也给举报了。
韩霖只能笑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看来,工作上愿意多改变了,这性子还是改不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知道茜茜长大后会不会跟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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