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这种东西,向来是好的悬,坏的准。
沈苒苒烦躁的皱眉,看着庄主还在不停的夸赞着庄子,极尽谄媚的对着爹爹忽悠,她不安的更甚。
毕竟这不同于其他,这可是跟皇家有关的!
“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坑蒙戏弄人!”
沈苒苒豁然开口,考虑到此时穿扮着男儿装,她刻意沉着嗓音说话的。
庄主还在游说着沈老二,猛然听闻怒呵,先是愣了愣,然后扭头看着这个面向清隽,五官秀丽的小男娃,就哈哈大笑。
“沈大老爷,这位是令公子嘛?当真好面相呐!”
沈老二不疑有他,赞许自家女儿的人比比皆是,如今装扮成男儿也没什么可惊奇的,他笑着单手揽过沈苒苒的肩膀,“小儿年幼,李庄主莫怪……”
“爹爹!”
沈苒苒仰头对爹爹挤了下眼色。
沈老二一愣,正在琢磨时,沈苒苒已经又看向李庄主,她深吸口气直截了当的揭穿道:“李庄主堂堂秦王旧部,变卖庄子可曾问询过世子意思了吗?!”
李庄主没想到自己如此伪装竟还被戳穿,一时没反应都惊呆了。
片刻后李庄主脸上才有了神情,他咬了咬牙,逞强道:“草民就是一介莽夫走卒,是在听不懂沈公子在说什么!”
沈老二云里雾里
的低头看着沈苒苒,眼神很明确,他这回压根不懂女儿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提到了秦王呢?
沈苒苒心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不想陪着爹爹购置个庄子再惹上皇亲,果断的眸光一沉,一抹浅紫色的光束在她眼底蕴藏。
她心里默念:“锦鲤属性发作!让李庄主实话实说,不得半句虚假!”
“沈大老爷,你要是真心实意想买庄子,草民就……”李庄主本意还装腔作势,却在刹那间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般,眼见他身体抖了抖,旋即就跪了下来。
“草民是奉秦王之名,经管搭理这处沉水庄和方圆一千亩良田的,奈何秦王先逝,世子殿下仁心恩厚,这几年命草民周济附近过往难民……”
“入不敷出,庄子亏空,实属难以维持,又恰逢世子殿下操持几十处庄子,处处皆此,难免捉襟见肘,这才授意草民变卖庄田……”
李庄主近乎麻木的声音不停说着,言辞恳切,断无虚言。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当年秦王受封赏赐无数,虽已故去,但秦王府持有的产业还是很庞大的,这几年灾情民不聊生,世子借用这些产业照拂黎民。
因此导致秦王府库房见了底儿,手头不宽绰,这才想要变卖这处庄子的。
沈苒苒听明白了,沈老二却听糊涂了。
沈老二刚刚险些被庄主忽悠蒙骗,心里多少是有些怒意的,但听着庄主实话解释,他又费解的拉过沈苒苒,压低声问询:“李庄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苒苒也压着声音向爹爹解释了一遍。
如此,沈老二更加不解的道:“堂堂秦王遗孤世子殿下,竟然会没钱?这不可能啊。”
一般人遇到这问题都会和沈老二发出相同的疑问。
老王爷的独子,世袭罔替尊贵无比的小世子殿下,天潢贵胄,哪能手头缺银钱?
但事实往往背道而驰,皇亲除了受赏赐和俸禄外,就是依靠这些田地庄子增添收益,有些和商贩联合,还能再多些进饷。
可所谓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儿,世子少时失孤,偌大的皇城看似高不可攀,周围都是亲眷,但自古历朝历代,最是无情帝王家。
世子也好,皇子也罢,想要羽翼丰满日子舒坦,也要靠手腕,靠权谋,靠势力的!
这些沈苒苒都无法详细解释说明,她只是看着爹爹一笑,略显无奈的轻声道:“世子殿下的日子不是我们能想象的,那他的难处,也不是我们能考虑的。”
沈老二目光沉沉,认同的点点头。
李庄主还在锦鲤咒的操控中,生怕沈老二和沈
苒苒以为他说的假话,急忙摘下腰间藏着的羊脂玉,还掏出了一封信。
“这是秦王府的令牌,信上是世子殿下的大印,官府那边早就知会过了,老奴绝无半句谎言,还望沈大老爷明察……”
沈苒苒细细检查了下羊脂玉令牌以及信上的大印。
白纸红印,古篆的笔法,她知道是真的,这些东西任何人都不敢仿造。
若沈苒苒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这大印上繁复的几个字正是——谢北琛印。
顾虑到这事还是比较大,沈苒苒没有让爹爹应下李庄主,也没有否决,就表示回去商议一下,过几日再定夺。
午后光线正好,沈苒苒骑着马找了个空旷的草场,单独溜了会儿马。
沈老二抬手遮挡着刺目的光线,看着自家女儿,身着一身素白暗纹的衣袍,为了便于骑马而高高的束了腰,显得挺拔俏丽,英俊非凡。
之后的路程走的不算快,沈老二和沈苒苒骑着两匹马,父女俩一边赏景一边闲聊,日薄西山左右才回了沈府。
转天是沈小三几兄弟的休沐日,男子书院不同于女子书院,他们的休沐日就一天,而沈苒苒她们则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