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开路,铜锣敲打。
平民避散两旁,浩浩荡荡的队伍得意风光。
而其中几匹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锦绣红袍的正式当今中了状元、榜眼、探花的三人,胸前佩戴着圣上亲赐的大红花,骑马游街,恣意无限。
“妹妹!”
“妹妹拉住我的手……”
沈厥和沈衡一眼就看到了队伍正前方险些冲撞了的妹妹,二话不说两人骑马临至,纷纷都朝着沈苒苒伸出了手。
作为状元和探花,这套标准的游街流程不走完,是不能随意下马的。
“哥哥们好风光啊,真好!”
沈苒苒打心眼里替两个哥哥高兴,欢喜的伸手就握住了最靠近她的大哥的手,噌地一下被沈厥拉拽上了马。
沈厥道:“走,大哥带你骑马游京!”
说话时,他将一路接到的人群抛的绣球递给了沈苒苒。
沈苒苒接着绣球,笑颜绚烂的又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双腿一夹马肚子,噌地腾空飞起,轻轻的落在了二哥沈衡的马匹上。
“大哥你自己游京吧,我还是和二哥同乘一匹啦!”
沈厥不解道:“为何啊?你不跟大哥亲了?”
沈苒苒摇摇头,却笑而不语。
她心道:大哥你就要说亲啦,知道这满城跑来围观沾喜的人群中,谁是替自家小姐出来看的,万一扰了大哥的婚事就不好了!
沈厥没想这些,只看着妹妹和二弟同乘一匹,吃味的抿抿嘴,十分嫉妒。
沈衡欣慰的搂着妹妹,一边游京一边给她指点各种新奇有趣的东西,比如哪家的点心是京城最好吃的,哪家的首饰最精巧,哪家的书画笔墨最出彩……
看到买糖葫芦的,不用沈苒苒说话,沈衡就让衙役去买,结果卖糖葫芦的老汉欢喜的将所有都送了过来。
沈苒苒捧着硕大的糖葫芦木桶,尴尬中也不免好笑。
欢欢喜喜的游街持续到了黄昏,声势浩大的人群还没散尽,又簇拥着状元和探花来到了沈家。
沈家门可罗雀,场面热闹的没法提了。
满院子都设了宴席,几百桌座无虚席,后厨的人手早就不够了,还是沈小三和小四跑出去又临时雇来了不少。
沈厥和沈衡终于回府了,沈苒苒拉着两位哥哥直奔正屋。
“奶奶,爹爹,娘亲,婶婶……”
沈厥和沈衡一身红袍,齐刷刷的撩开袍子恭敬的跪下行礼,“儿子们不负众望,如今考取了功名,圣上洪恩浩荡,钦点我为吏部四品侍郎……”
“我为工部水部司六品员外郎……”
听着两人的官职,沈家上下无不震惊又欢喜。
江月氏急忙扶起两个儿子,沈老二笑道:“你们如今都入朝为官了,在家不必行此大礼。”
“上跪天子,下跪父母,这是身为人子的礼仪道法,不可无视。”沈衡严肃道。
他和沈厥坚持对着爹娘奶奶和婶婶叩拜三礼,既谢养育之恩,又谢教养之情。
沈苒苒欣慰的看着两个哥哥,大哥沈厥入仕被圣上选进吏部,二哥沈衡入了工部,三省六部,分别是吏部、户部、兵部、礼部、刑部和工部。
其中历朝历代都以礼部和工部算是轻松的闲职,只是周玄国最近几年灾荒旱涝不断,所以工部又比较忙活了。
简单说来,这两个职位都不低,大哥正四品,这是无数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达到的,二哥虽为六品,但顾及到目前国情,想要升官也是指日可待。
沈苒苒大致在心里为两个哥哥盘横了下,转瞬一扫眼里的深沉,又恢复成单纯可人的小姑娘,欢天喜地的和家人们谈天说地。
俗话说的话一家欢喜一家愁。
不同于沈家的其乐融融,白家这边乌云密布。
白子涛听着管家的复命,气的脸色铁青,一只手也狠攥成拳,“乡巴佬还装模作样上了!不过走了个狗屎运,我看他们家还能笑多久!”
“状元和探花,他们沈家现在是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白夫人羡慕的心都绞痛了,喝了几口茶也难平心头火,“这当上官了,往后更不好对付了,涛儿,你爹
爹的仇尚且没报,与你定亲的凌儿又该怎么办?!”
黄家的小姐黄凌定亲的人,刚好正是白子涛。
黄凌被红松学院扫地出门,这事在京城内帏算是传开了,有多贻笑大方可想而知,但好歹不是失了名节,也不算耽误亲事。
白家和黄家还属是亲戚,白夫人的堂姐和黄公子的姐姐,是同一个宁王侧妃,两人属于叔辈亲,又定了亲,亲戚套亲戚。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悔婚的。
故而白夫人在派人向黄凌打听了前因后果后,黄凌在沈苒苒面前吃了亏,受了辱,这笔债自然也要他们白家清算了。
白子涛是真心喜欢黄凌的,想着这些,他气愤的豁然站起身,“我早说过誓死与沈家不共戴天!”
“沈苒苒这小丫头片子竟敢折辱我的凌妹妹……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夫人急忙道:“凌丫头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沈苒苒,她要沈苒苒失了名节,臭名远扬,往后京城内外再无人家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