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昊天又何妨,他等的便是昊天,巴不得昊天此时前来,让一切皆尘埃落定才好! 昊天重伤,凤息在神域为他留的那一堆烂摊子便够得他头疼的了,原以为他会晚些前来,他不仅提早了些,更是不由分说的便动起手来,可见他是真心疼他的这位好徒儿呢!到底是,多亏得他的好徒儿,他如今已是夺回那被他封印的一半魔力! 昊天此时前来便是前来送命! 朝凤宫外,原便就雾惨云昏的神界,随着天塌,数道神光伴着阵阵天雷穿透那不知何时突然笼罩整个神界的厚厚结界,使得整个神界像是那被黑暗所噬之炼狱,而在其中之仙、魔、神便是那炼狱之任人宰割之恶鬼,仙泣、魔哭、神嚎,稍有不敌者,陡然间便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即便有那强撑着四下奔逃者也终是抵不过那被天雷所劈、黑暗所噬之命数,便是身为魔祖的他也差点遭天雷所劈,袖角灰飞,也是这会儿,夜煌才看清那笼罩在整个神界的厚厚结界,以及那悬于结界之外全然没有重伤狼狈之态,反倒是一副气定神闲,依旧高高在上的白衣男子。 焚烬之境!夜煌顿觉不妙且脸色大变,他一边闪躲着劈下之天雷试图以魔力破开笼罩了整个神界之结界,一边恼愤地冲那白衣男子怒吼道:“昊天你疯了!你居然要诛神!” 银簪束发,白衣毓秀的昊天单手负立飘于上空,一脸云淡风轻的俯视着底下诸界苍生发生之惨绝凄凉、面目全非。 事已至此,他何止要诛神,他还要灭世! 那群混吃等死无所事事之诸神,还以为碧落是他慈悲所赐,他自然慈悲,要日新月异必得天翻地覆,诸界以神界为尊,自然要先拿神界开刃,也亏得此前那一趟妖界之行,误入夜煌与冰夷之圈套,他这才得此启发--改神之涯为碧落,不仅利用碧落所载之诸神名录,汲取诸神之气运!更是以碧落为阵法之眼,开启那焚烬之境,诛神灭世!此举乃是汰劣留良之顺应天地,他自然无所顾忌也无需畏惧! 那般大义凛然,实则,天知、地知,他知,诛神乃为光明正大的夺诸神之气运;灭世不仅是为掩盖他以强取豪夺之法噬夺苍生万物之气运来修炼自身,更是为了逼出灵儿! 他只知灵儿欲渡冰夷为冰夷神尊...却不知灵儿到底身在何处,此前他趁凤息堕魔神志不清之际,故意朝她的内心深处传声,诱她盗走祈愿流珠,坏了诸界苍生之序,为的便是阻止灵儿渡冰夷,想来此时的冰夷已然惨遭反噬,最好是灰飞烟灭! 何况即便灵儿不为冰夷前来寻他,灵儿身为混沌古神,而今诸界苍生出事,灵儿又岂能袖手旁观! 只要灵儿现身,他便有法子将她给带回神域! 故而面对夜煌之恼愤与质问,他也不过回以鄙夷不屑之浅笑,夜煌定然不知,他早已识破他意欲利用凤息诱他动心堕魔、落入他之掌控之谋划,他以为盗回他那被封印之一半魔力,他便能与他相抗了? 他的好胞弟,依旧是天真至极! 在这以神界碧落为阵法之眼的焚烬之境中,他越是以魔力相抗,便越会被阵法所反噬,若非他不屑夺夜煌那以混沌古神所生之心魔为源之魔力(实则也是因着夜煌之魔力与他之无情道相克--当年他借助魂玉也无法将魔力彻底净化、融为自身所有),如若不然,他早已汲取魔力为己所用了! 随着那押跪凤息的魔将之灰飞烟灭,四大魔兽紧随魔祖来到了朝凤宫外,那留下的诸魔、诸神又自顾不暇,一袭红衣披头散发却浑身凝血的凤息便得了机会亦跟着逃到朝凤宫外,正巧瞧见那悬浮于上的师尊,此时的她竟全然忘了她此前之所作所为,更不觉危险已至,满心满眼竟皆是她那仙风道骨,气宇轩昂的师尊! 实则,她是有些担忧师尊的,魔祖已是占领神界,又是她将魔祖之一半魔力自神域放出,师尊又受了重伤,她如今已无筹码能让魔祖允诺她不伤害师尊,魔祖他不爱她! 若非要有谁需得为这一切付出性命,那么她这位神界公主--天道之徒定然最为适合! 她是如此地自以为是,自我感动她为救师尊可是甘愿牺牲自己之性命的,似乎只要牺牲自己之性命便能拯救神界、诸界苍生似的! 然,她着实有些杞人忧天了! 且不论她此前之所作所为,种下的诸界苍生之因果,即便她乃神界公主、天道之徒也未必能偿还、解脱;此刻,即便第一眼未能看清,然她之眸光所及,好像更惨之人当是魔祖才是! 当她满心欢喜地想要唤出一声师尊时,熟不知,她那师尊在见到夜煌与她一前一后自朝凤宫内奔出后,所降的天道之罚却是愈加加重,几十道天雷一同劈下,周遭只剩得惨叫哀嚎,她闪躲不及,有些不可置信后又一副欣然接受的倒在了一道天雷之下,红衣早已渗透腥血,眼下也不过是再染一次,此乃她之应得,算是赎罪,方得心安。 “师~尊~”跌跌撞撞踉跄了几步便倒了下去,却仍旧忍不住地想要往师尊那道不染纤尘之曙光的方向爬去。 然,昊天那清冷的眸子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底下的凤息,便冷酷漠然道:“凤息,你可知罪?” 凤息一怔,已是听得师尊继续道:“违背神誓,觊觎师尊,忤逆天道,勾结妖魔,偷盗,堕魔,乱诸界而害苍生!凡此种种,吾又岂能轻饶于你!”违天地逆命数,蠢笨如她,即便他不降罚,天地亦不会轻饶于她! 一把已是生锈无用之刃,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