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洵又岂会感应不到那强悍霸道之势焰,那是姝儿腹中之胎儿所散,此番瞧着魔王傲嶙所散之无上魔力,是魔界的那位魔祖所予? 他身在妖界,长在妖界,妖魔交好时,他对魔界之事亦是了解不少,不过,原本他是不该知晓那位魔界魔祖之存在,只因,此前为将妖界之魔给斩草除根,他曾去见过那被囚于九幽狱的王兄,并将近来妖界之诸事,事无巨细,连带着姝儿即将生产一事,也一一向王兄告知,也是那会儿他才得知,妖魔勾结差点将王兄放出九幽狱的那次,是王兄自己不愿再踏出九幽狱这才拖延了时机使得那群妖魔乱党之谋划付之一炬;王兄更是向他坦白了当年是母后忌惮他这才害死了他之母妃;王兄终是承认他前半生皆为王权而活,为了王权不惜舍情断爱,而今一无所有也只剩下愧疚悔恨;王兄觊觎姝儿他是知晓的,只是他没想到在听闻姝儿即将生产后,王兄虽一闪而过的失落却还是直言依姝儿的性子,她定会拼死也要生下那孩子,并将如何护下姝儿与孩子之法告知了他。 王兄猜对了,姝儿确实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下孩子的性子! 故而,王兄这才故意将那法子告知于他? 他也猜对了,他的王兄确实是想瞧瞧已是得到王权的他会否也会如自己那般沉迷其中欲壑难填! 王权之路,又岂是那般易行! 他更没想到,临出征前,王兄非要再见他一面,他不以为意却到底还是心软的去见了王兄一面,只是不曾想王兄诓骗他入了牢狱结界,却又不顾铁链勒骨之痛竟紧抓住他的手不松,竟不顾那魔界魔祖之禁制,耗尽一身妖力修为也要将他之所有、所知悉数渡予他有、他知! 他也是在那时才惊愕的知晓,原是,魔界并非由魔王傲嶙做主,魔界背后真正之主乃是那万万年前被天道神尊封印之魔界始祖--魔祖夜煌在谋划一切! 魔祖夜煌竟已苏醒! 故而,王兄将这些告与他知,是想让他如他一般弃了神界投靠魔界?是想让他在舍弃姝儿与舍弃那孩子之计量上再添那举足轻重之一码?王兄这是在逼他做出抉择?却又在妖逝前故意道:“此乃~为兄~还你~的,也~当是~为了~她~吧。” 为了她? 王兄又有何脸面在他的面前提及是为了姝儿! 王兄为了谁也不该是为了姝儿! 觊觎也就罢了,王兄不该临逝前还当着他的面将此事摆到明面上来! 将逝也不善言,王兄未免太以己度人,可惜,他对姝儿之爱从未掺杂任何杂质,何况,依着姝儿那般之聪慧,他之所作所为即便瞒得再好、做得再细,姝儿总有一日也会知晓的,他不能让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姝儿之爱却因着他之爱而被束缚、因着他之私欲而使得这爱生出丝毫地缝隙! 此乃他与王兄最大之不同,他比王兄、比任何人、比任何事更爱姝儿。 自打他遇到姝儿,他便再无别的抉择,由始至终他之抉择从来便坚定地只有姝儿! 或许,或许王兄是太过了解他了,故而,看似是在为他着想,实则,便是死也在算计着他! 故而,当他眼睁睁地瞧着王兄倒在他的怀里时,他的心里说不上的复杂,唯有神色不悲不喜好似漠不关心,然,他是如何出的九幽狱却是浑然不知。 回过神来,也不过吩咐心腹妖臣一句:“好好安葬他。”便头也不回的率兵前往了神界。 眼下瞧着因与魔界一战,魔气四散下,那股无上魔力竟妄想趁虚而入与他孩儿所散之势焰道合相通! 如此互相影响,那魔王傲嶙与这孩子~定会助益那傲嶙,届时怕是诸界在无人是其对手,他看出傲嶙之犹豫,似乎一切只在一瞬,傲嶙只需稍微一狠心,只要傲嶙他愿意,神界便会毁于一旦,他便能赢、魔界便能赢;而他之孩儿~他之孩儿或许会陨灭、或许会妖魔化,若是妖魔化定然会伤害到姝儿! 若因此胎而使得诸界败于魔界,他承负上骂名无所谓,然,若是因着此胎却牵连姝儿跟着受累,他却绝不容忍! 实则,此前他怕会因此胎而使得姝儿有事,他是不欲留下此胎的,若非姝儿~便是在见过王兄前,他之想法亦是去子留母! 然见过王兄后,他便知或许能母子平安呢! 此战亦不可细想更不能胡乱揣测,若诸界之存亡仅系于一人之一念之间,那诸界之拼命反抗岂非毫无意义? 此时,遇上那无上魔力,他还是会阴暗地一闪而过的划过一个念头--若是趁此时机就这般地失去了那孩子是否也是好的,何况牺牲那孩子,还能助益诸界! 毕竟,他还想再陪着姝儿、守着姝儿、护着姝儿,他们成婚当日,可是发过誓要携手白头,岁岁年年的! 而另一边,即便有结界阻了外界干扰,又有助产丹、帝王龙气相助,妖、神之胎却还是迟迟不曾出生。 太阴星君走出内室,瞧着文娴宫外祖龙结界上缠斗混杂之诸气,有一股魔气追着妖界这还未出生的世子之势焰,二者竟有相辅相成之苗头! 启明上仙自也瞧见了,见到裹挟一身妖气从里走出的太阴星君,他之小山眉微微隆起,神色极其凝重的一边听着太阴星君将妖后难产之状向他道明,一边疾步入了内室,隔着青纱帷帐,他化仙气为细丝缠住妖后之手腕亲自为妖后把脉查探,那妖、神之胎似是感应到有一股仙气渡入母体,竟能掌控着妖后猛然坐起,变故就在一瞬,发着墨绿色光芒的大肚竟能借妖后之手钳制住整个文娴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