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因着她曾在神域收到了他向她祈愿的祈愿流珠--他想要逃离眼前这囚笼困境,他想要除去他这一身与生俱来的炎阳之力,他不想做这神界的异类,他渴望有朋友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有一人足矣... “是你。” 她想起来了,万万年前她与阿辰一起偷偷溜出神域来这神界游玩时,曾见过还是一颗金蛋的它被它的父君极为珍视的揣在怀里。 不曾想,万万年后还能在这神界再见另一‘故人’,虽然这‘故人’也不过区区一面之缘。 只~是~,他原不该是眼前这般潦倒模样,她在神域收到他的祈愿流珠之时,便探知到他的身上有他加诸的天道之罚,她竟不知,眼前这少年到底是何等的罪孽深重,竟惹的他不惜对其亲降天罚定其天命--将其困在这神界深宫鳏寡孤独的了此余生,却又利用其与生俱来的炎阳之力为这六界呈奉光热! 闻言,那少年面无波澜只冷冷的打量着她。 “你是谁?”她~竟认识我?也是,他如今可是这六界掌管日升日落的太阳神君,即便被囚禁在这日阳宫内,他那些令诸仙各神‘闻风丧胆’之事迹她当该是听过的! “你可唤我昭月,昭昭若日月之明的昭月。”少女俏声道。 昭~月~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踆阳。” 一瞬,婉转动听之音徒然离他只隔了一层那困住他的金丝笼,热风卷着淡淡莲香竟感从未有过的沁人心脾;震愣他的不仅仅是她突然飞至与他近在咫尺处,更是因着她竟唤他踆阳! 踆阳,已是许久未曾有谁如此唤他,这称谓久远到令他恍若隔世,眼前这少女左右不过千余来岁,如何知他... 还不待他深思细想,一只雪肌纤手已是伸至他的眼前,她竟毫发无损的越过了金丝笼的结界! “诺,送予你。”小手摊开,掌心静躺着的是一颗红彤彤的果子。 这神果可是她‘顺路’去神果园里摘的,可增长灵力,养神补气呢! 细腰上挂着一只阿辰送予她的乾坤袋,乾坤袋内还装了好几颗这样的神果--她打算带回辰宫给花夏、竹絮几位姐姐的。 见踆阳不接,她又往踆阳面前扬了扬小手:“我尝过,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 “你尝尝?” “若是不喜,下次我来看你时,再去神果园里摘些旁的果子来。” “你也可告诉我,你欢喜什么,我若能寻得定为你带来。” 因着踆阳身上的天罚乃是他所加诸,她在神域时便无法帮踆阳如愿,此番即便在辰宫休养一番,更是无法撼动他所降之天罚。 可见,即便是天道神尊也并非无所不能! 她才道完,手中的果子已然到了踆阳的手中。 踆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孤傲地侧过身、别过头,皓齿轻咬,果真酸甜可口、余味无穷。 他想:倒是个懂我喜好的女子! 见他如此,她柳眉弯弯,星眸灿笑:“好吃吗?” 见他不答,只拿侧脸对她。 她又继续道:“吃了我的果子,自此你便是我的好友了。” 那日后,她又去了几次日阳宫,次次都带了美食去投喂,不过,他却依旧对她爱答不理不的。 若非知他祈愿,她定以为他也修了那无情大道! 今夜,她再次在丑时左右强行醒来,凭着这几夜对神界布局之了解,她直冲那神龙宫敖苍之所在! 神龙宫外,她望着那比前几夜更浊的妖气,前几夜,那被妖气吞噬尚还能瞧见点点微光的祖龙之气,这会儿已是彻底地湮灭在了那冲天的浑浊之中,而那片浑浊之中竟还夹杂了些许魔?气? 魔? 她心中生疑,已是隐匿身形、气息,闪身入了那早与这神界格格不入的神龙宫。 苍穹殿寝殿外被设下一层强厚之结界,寝殿内,已是服下柳旖呈来的‘神丹’的天君敖苍,屏退众人正闭目打坐历经一场‘神魔相合’...披头散发、汗打薄衫、气息外泄、龙身显现,一条青黑色的龙尾蜿蜒在一片紫黑之气中...修为暴涨间,对寝殿内细微到尘埃里的事物也能感应个一清二楚何况是那股向他谨慎靠近虽刻意掩饰到微乎其微却又至清至纯不属于六界之神力! 一瞬睁眼,眸色赤紫;银丝变青,由内而外已然是‘焕然一新’! 薄唇微勾,眸光停留在某处的前一刻,那股神力却是转瞬即逝,竟令他有种怅然若失恍若梦中之感! 收敛气息,收回龙尾,拂袖间,君服玉冠,紫黑之气荡然无存,眸色如常,他又是往日那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天君陛下。 为求永世存,由神堕妖魔! 天道既弃他,何畏弃天道! 她在敖苍快要发现她的前一刻,闪身出了神龙宫,方才,她瞧得真真切切,这六界的天君陛下敖苍竟入了魔! 而,那一片紫黑之气竟与那一股阻了她之强大力量乃属同源! 看来,找敖苍是没找错的,敖苍这变数果然与那一股力量有所关联! 只是,神?妖?魔?如今那敖苍又算作什么! 且,此前那一股看似出自仙、神之手笔的力量,在她恰巧见到敖苍入魔模样后,倒是令她确定,那一股力量与魔界脱不了干系! 魔界?六界之中唯魔界之祈愿流珠寥寥无几;便是他对魔界亦是闪烁其词。 也正是此时,她才想起,醒来后因她急于动身出神域寻阿辰,她倒是疏忽了在解决那些堆积了万万年的‘公务’--祈愿流珠内的各类祈愿时,万万年间却唯有魔界不曾向神域祈愿?--她也未曾探知到魔界的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