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然而无论如何,这上万的教众,都足以令朝中众人维持不住自己稳坐钓鱼台的姿态了。
在他们发现这批教众的去向与京城无关时,众人虽暗自舒了口气,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却未曾松下。而那些在日月神教教众前进路线上的各地文武官员,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当任我行得偿所愿,一统江湖后,既有兵马又有地盘的他,下一步会把目光盯向哪里呢?
然而,那位年少的天下之主,此时此刻心里反而没有多少紧张忐忑,唯有一片愈加坚定了决心的森寒。
今日的局面依然在乔爱卿的掌握中,五岳巨变以及今日的任我行倾巢而出之举,都被他事无巨细的预料到了。此前的每一场江湖惊变都印证了对方的推演是正确的,也让他对乔卿的话更加坚信不疑。
他当然不知道乔衡不过是拿着原著照本宣科,他只以为是因为乔衡出身江湖,本身就对江湖事更加敏锐,兼之天资聪颖、能谋善断,有卓绝的推演之才,这才将今日的局面预估的一步不差。
早朝上,在众臣或严肃、或惊慌、或愤怒的诸多情绪中,皇帝默念着乔衡曾经告诉他的话:任我行是绝不会成功的。
他对身边的太监说:“把今日在内阁当值的大学士,连同兵部尚书与侍郎一并宣过来。”
……
由于这一次夺得五岳盟主之位的人为左冷禅,所以这一次任我行带领众人直赴嵩山派。
黑木崖位于河北境内,嵩山派所在的太室山则在河南登封以北。
这一路行来,如果放到以前,嵩山派与少林寺早该对此有所察觉,但是现在嵩山派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清缴华、泰、衡、恒四派高手上,哪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理会日月神教。
而少林派与嵩山派比邻而居,坐落在太室山上另一侧的少室山上。嵩山派近期动作如此之大,少林寺诸人当然少不了暗自戒备。
因此当少林与嵩山派终于留意到日月神教的动向时,为时晚矣。
又是一场血战,左冷禅被任我行吸净了内力,被任我行一掌打死。左冷禅虽然为人冷酷残忍,但毫无疑问的,他与少林寺的几位大师是对抗魔教的主力军,如今他一死,本就处于颓势的正派众人更是节节败退。
从各地赶来的武林同道,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大战。
然而魔教人多势众,众人寡不敌众,就在即将彻底落败时,那任我行见大势已定,不禁仰天而笑。
那笑声豪迈无比,响震山林。
笑着笑着,忽而戛然而止。
任我行捂着胸口茫然地瞪大眼睛,摇晃了一下身体倒地不起。
“任我行毕竟已经老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乔衡对小皇帝说。
皇帝拿着写有事件详情的奏折感慨道:“苍天有眼啊。”
他看了一眼乔衡,心想,他要给乔卿一个惊喜。
任我行一死,手下的教众有如无头苍蝇一样四散而去。任我行的手下,不少人都是吃了三尸脑神丹所以不得不听命于他。如今他一死,解药就没了着落,也不知道任盈盈是否愿意给他们继续提供解药。既然如此,又有谁还愿意继续为他打生打死呢?
连这些武力高强的首领们都纷纷散去,底层教众们自然紧随其后一哄而散。
这场大战就如此草草收尾了。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就此结束。
任盈盈收敛起任我行的尸骸,带领剩余教众回到了黑木崖。
她是一个极通透的女子,却又没有任我行那般称霸江湖的野心,更没有顺我支持逆我者亡的极端权利欲。
她继任日月神教教主后,立即约束手下,并想办法与江湖名门正派握手言和。只是她心里仍忍不住苦笑,爹爹当日在嵩山上大开杀戒,这新仇旧恨怕是一时半会无法消弭了。
然而,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令狐冲,她都不能置身事外。
她也看得出来,如今江湖中人没有跟她计较,一是因为正派损失惨重,二是因为此前日月神教三万教众齐出的余威犹在,三则是指望她继续约束教中子弟。
任盈盈对教中弟子说:“你领几个人,把那‘真武剑’、‘太极拳经’还给武当,切记勿要趾高气扬。”
弟子领命称是。
就在她准备休息一会儿时,又有教中弟子前来汇报。
那弟子不敢在任盈盈面前快跑,于是小步疾走到她前方然后单膝跪下,道:“禀教主,此前正逐步遣散回原籍的教众被人拦住,堂主让我立即回来向您禀告消息。”
任盈盈惊讶:“被谁拦住了?”莫非是正道那边准备翻脸了?可他们又哪来的人手呢?
弟子迟疑了一会儿,说:“是朝廷的人马。”
与此同时,一队由官军率领的人马把青城派包围了起来。青城派如今已不复曾经的风光,不少弟子都伤在了之前那场大战里。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青城派弟子惊怒地喊道。
领兵者一言不发,他做了一个手势,众兵士冲了进去。
朝廷的动作如此之大,当然瞒不过其他人。
令狐冲忧心任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