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一路平安。”
岳不群让弟子陆大有代自己送一送林震南。
林震南再次对岳不群致以谢意,其实他觉得岳不群这举动其实有点奇怪,以岳不群那君子剑的名声、行事滴水不漏的作风,这个时候居然提都没提令狐冲一个字。
令狐冲比其余诸弟子都要早一步知道林震南之事,甚至于一开始林震南隐居在华山后山养伤时,令狐冲还时常提着酒来看望他。按理来说,即使不让令狐冲最后来送送自己这个一直相谈甚欢的长辈,也该令他来见见自己的,如今竟然直接把这位大弟子排除在外了。
林震南直接这对师徒间怕是有了龃龉,但他马上就要离开华山,而且又只是个外人,因此无数念头在心中一转,最终又不得不暂且搁置。
陆大有极为钦佩林震南为人,他一连送了林震南十里路,这才掉头回华山。
而当陆大有离开后,林震南立即改换了路线,他没有去洛阳找金刀王家。他既然不愿连累华山,就更不会愿意连累他丈人家了。况且他也不确定,王家是否真的欢迎他的到来。
当他独身一人行走江湖时,反而有如鱼入大海,谁都摸不着他踪迹。
镖局,干得就是护送财务或者保人性命的买卖,乔装打扮、销声匿迹这几门手艺是基本功。
林震南武学修为一般,但在这种前提下,他能把福威镖局的基业开辟至顶峰,靠得绝不是单纯的祖辈遗留下来的虚名。
他易了容,他的头发不再一丝不苟的束起,随身佩剑上缠上一条清布带,再随身带着一壶清酒,看起来与之前那个威严中又不失豪爽的总镖头无半分相似。
他现在更像是一名不再年轻的浪子,退去了几分青年人才有的轻浮天真,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炎凉的沧桑,落拓无偶又洒脱。
就连说话的口音都变了样,乃至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都随之而变,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纵使是真正的当地人与他当面交谈,都不会发现破绽赞,只会惊喜地认为偶遇老乡。
他拿起酒壶,仰天灌了一口酒,一样马鞭,说:“好马儿,我们去顺天府。”
……
清晨时分,乔衡是被窗外鸟儿的婉转啼鸣唤醒的。
他没有睡懒觉赖床的习惯,既然已经醒了,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他起身换上衣裳,着重整理了一下衣袖。他腕间的伤口已经好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没有出乎他意料的留下了疤痕。他对自己附身的皮囊向来处于一种半漠视状态,身体原就不是他的,因此也就谈不上爱惜与否,只是这个受伤的位置有些尴尬,自从受伤伊始,他就有意的用袖子遮掩一下,以免令人心生误解他做过割腕自尽这类的事情。
可是旁人要是真这么想,他也阻拦不了。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最近过得堪称安逸。
即便是他最该戒备的江湖人,都远远没到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步。因为他很清楚,江湖势力再嚣张,也不曾猖狂到在京城动辄杀人的地步。一旦踏过了那条界限,就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江湖事江湖毕”可以敷衍过去的了。
近来,金柝与刘芹相处得不错。
金柝之前听刘芹说他这些年都在京城呆着,就以为他是顺天府的老熟客,就想问问他京城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有意思地方。结果发现刘芹对京城还不如他这个后来者来得熟悉,再一深问,才知道对方自来到京城,就没怎么离开过住处。
金柝还记得刘芹是陛下让阿兄照顾的人,于是特意跑去问乔衡:“阿兄,我见刘兄终日呆在家中,是有什么禁令,他不能见外人吗?”
然后在得到乔衡的否认后,他直接再次找上刘芹,约他一同出去。
刘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每当他出现在外人眼前时,他就会感到焦躁不安。
他在惶恐,畏惧。他害怕从行人身边走过时,听到他们在讨论被灭门的刘家,更害怕自己当日懦弱求饶的行径成为他人的谈资。哪怕他明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自己这号小人物根本就没有江湖人在意,普通百姓就更不会操心江湖事了,然而他仍是止不住的顾虑。
乔衡对刘芹的心理状态一见便知,就说道:“你该出去走走的。”
自打刘芹跟着乔衡习武以来,虽没有师徒之名,但已有了师徒之实。刘府剧变之前,刘芹不过是一温室里的花朵,而那之后,他又始终固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为人处世尚且稚嫩,这样一个年轻人,面对着传授自己武艺的乔衡,轻而易举地就陷入了对传道授业解惑者的盲目信赖中。
因此,在他听见乔衡这样建议后,他还是跟着金柝出去了。
金柝喜欢听茶社饭馆里的说书人在那胡侃大山,而他也经常会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江湖传闻带回家与乔衡分享。
其实他说的这些事情乔衡早已知晓,而且知道得比金柝听来的更详细。
这省、府、州、县何处没有朝廷的官员,有什么要闻,各地官员必呈于奏疏上。别看现在朝廷不敢动江湖势力,但有关江湖上的消息,朝廷称得上是知之甚详。而皇帝几乎不对乔衡设防,他能知道的事情,乔衡紧接着就会知道。
但乔衡没有打击金柝的兴致,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