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医(2 / 3)

方才好像在心里说了一句冷笑话。

毕竟,这原本就不是他的身体。

也就在这一刹那,房间里一道不属于乔衡的呼吸声忽然加重。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袭碧影翩跹,裙摆如水中流波,转瞬已来到乔衡跟前。

有人一把握住了乔衡的手。

岳灵珊再也忍不住现出身来,她知道自己在夜间不请自来,此举非名门正派弟子所为,可是她实在无法做到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拿着针线扎在自己身上。

她顶着乔衡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不由变得有些讪讪,她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乔衡的手。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客客气气来拜访的,但六师兄听了她今日的遭遇后,直言对方今日有事的说法,不过是敷衍搪塞之语,她被人骗了。

她终于醒悟过来,对方也许……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如此一来,不管她再来拜访几次,对方都不会见她的,她只能选择了这样一个无比失礼的方法,强行获得一个与对方认真交谈的机会。

岳灵珊睫毛微颤,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是有些赧然,她问:“你早已经发现我了?”

乔衡没有否认。岳灵珊的隐息闭气功夫在江湖上不过泛泛之辈,他自然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

岳灵珊有些想问他,既然早发现了,为什么一直不出声,不把她叫出来。依常理而言,常人在发现有陌生人不请自入的那一刻,哪有如此无动于衷的。但这问题也就只能想想了,真要是说出来未免显得像是心虚之下的先声夺人。

乔衡却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直接说道:“我虽然不曾叫你出来,但你现在不还是出来了吗?”

岳灵珊一时语塞。

她留心乔衡的神情变化,生怕对方会生气,在发现对方脸上并无怒色后,稍稍安心。

但是,岳灵珊觉得这让他显得更为陌生了。

她记忆中的林平之该是怎样的?想当初她易了容扮作麻脸丑女,余人彦折辱调戏她,昔日那银鞍白马的年轻人立时火气上涌为她出头,余人彦转头去骂他,他便拿起酒壶兜头摔去。那张扬的神采,见之不忘,

只是她又不敢深想,他到底是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乔衡见她不说话,也无意与她静默对峙,而是低下头,准备继续处理腕部的伤口。

岳灵珊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又要伸手拦下,再次急问道:“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不过是因伤口久不愈合,只得加以缝合以便痊愈。”

“我下山前,我爹爹给我了一些药,你要是……”

乔衡打断他的话:“多谢岳姑娘的好意,不过还是不麻烦姑娘了。”

直到此时,他都没有问一句岳灵珊的来意。

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乔衡总是脾气好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天生一副逆来顺受的性子。

他很明白,他最吸引江湖人视线的,不过是“福威镖局遗孤”这个其实并不属于他的身份,这个身份所引起的贪欲也好,好奇心也罢,乃至于同情怜悯之情,乔衡都兴致缺缺。

岳灵珊见他先是擦拭了伤口处微微洇出的血迹,而后又拿起了银针。她别看眼睛,有些不忍目睹,但又记起林平之练得是右手剑,他用左手穿针引线会不会不方便?

她悄悄地再次看向乔衡,问:“你需要帮忙吗?”

说完就见乔衡忽而抬眼,那映入他眼中的月华都似要随着他这一个动作流溢出来。

乔衡像是在估量她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少顷,他倒也不避讳,直言:“说来惭愧,我自己一人的确多有不便。”

岳灵珊有些紧张地说:“我来。”

她在乔衡身前坐下,乔衡将手腕搭在桌上,将自己的伤势大大方方地展露出来,一副任由施为的姿态。

岳灵珊发现乔衡长了一双很好看的手,那手指如竹节般秀丽隽长,她不敢多看,只好把视线停留在对方消瘦而又苍白的腕部。那一抹带着血迹的伤口,有些狰狞地横在肌肤上。对方所言不虚,这伤口一见便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乔衡看着岳灵珊接过针线,随意嘱咐了几句要点。

岳灵珊小心谨慎地捏着针,一针一线都不敢出现分毫差错。一缕发丝从她耳后滑落,她都顾不上将它重新掖回耳际。

她动作很快,当她从桌面上拿起小刀将线裁断后,一切都结束了。虽然她已经把动作尽可能的放轻了,但针线在皮/肉里不断的穿行拉扯而过,又怎么可能不疼,可是,在她看向乔衡时,就见他正侧着头看向窗户星月,那神色安逸到几近恬美的。

乔衡再一次向她道谢,岳灵珊心道,你向我道什么谢呢?当日在福州,你替我出头直面余人彦时,你也没要我的道谢。

然而她完全不敢提起这事。

——你眼中的麻脸姑娘宛儿其实一点也不可怜,你站出来为之出头,却不曾想过她的武功其实比你还厉害。当你因她惹祸上身,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全家被灭时,也许她还在和同门师兄在一旁围观。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岳灵珊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些底气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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