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游戏。可惜的是,说来也无人信罢了。
……
皇帝没有怀疑他。
乔衡心中很笃定这一点。
只要皇帝相信了他的说辞,细节之处就容易拉扯了。
司礼监连南王的奏疏都敢扣押,谁知道是受了谁的授意呢?边关一事非同小可,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找个有资格面圣的人,当面陈说此事。
虽是皇室中人,却拜江湖人为师,养得一身江湖气的南王世子,年少意气,不顾反对私自离开封地前往京城,这戏码听起来多痛快淋漓啊。
他凝视着眼前这位有着相同面容的年轻的皇帝,那种英姿勃勃的气质真是似曾相识。
之前皇帝问他是否亦对他心生亲切。
怎么可能不“亲切”。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两人是多么的相似啊。
不过不同的是,一人看到的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一人看到的是自己所失去的。
当花家堡里的繁花被风吹过时,带着那从群英身上采撷下来的清香,穿过窗子罩了屋内的人满满一身。
皇帝缓缓开口:“世子……”
“皇上?”那孑然弗伦,洗然无尘的身影,疑惑发声。
“南王的心意朕明白了。”皇帝郑重诚挚地说。
乔衡叹气,却没再说什么。
先帝在时,曾告诫皇帝要小心藩王有二心,在这一点上他是赞同父皇的。甚至在他得知南王世子在花家时,他也心生怀疑过,然而如今看着对面这一言一行都显得清正端方的青年,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臆想感到些许惭怍。
皇帝忆起花家三郎说起南王世子时,提及到的有关他的身体状况。
许是一开始就心存死志,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怕那所谓杀头的罪名。这个时候再想起他之前在问“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知不知道?”的时候,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的那句“知道”,才明白里面所蕴含的沉重。
……
当乔衡送走皇帝与魏子云时,已是过了用饭的时辰。
之前在宴上的时候,还没到正式开宴的时候,桌面上只上了些糕点水果,再加上他大多数时间都陪着花如令说话了,他也就只喝了点茶水。
空腹喝茶水伤胃,再加上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又误了饭点,他感到胃里开始绞痛。
他坐在鸡翅木扶手椅上,一手撑着额角歇了一会。
这个时候,被乔衡临时遣散的丫鬟仆从已是又回到了院子里。
小丫鬟走进房间问他有没有事情要吩咐,他道:“有温水吗?”
丫鬟依言为他端来一碗温水,乔衡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三粒黑色药丸用温水服用了下去。又过了少许,终是感觉身上好多了。
乔衡想起皇帝临走时的神情,禁不住发出一声低笑,眼神始终清凉。
他百无聊赖的把碗放置于桌面上,神色淡淡。
在他的记忆中,一开始时,他学的是“人之初,性本善”。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当个仁德、智慧、勤劳、拥有高尚情操的人,他与他的同龄人自幼听的都是你们是花朵,是雏鹰,是栋梁,是建设美好未来的希望。
他信了,也照做了。
再来后,他遇到的形形/色/色人物,同样要求他要做个好人,做个善人,做个能知错就改、狭义之心的仁慈之人。这与之前也没什么不同的,于是他也照做了。只不过他们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你是个奸人,是个恶徒,是个畜生。
他说,我不是。
没人信他。
他说,你们这是在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听他话说了。
一世又一世,他看到了清晨的熹光,又目睹了日暮的昏黄,从朝堂走向大街小巷,他与那么多的人物擦肩而过,他只管把自己当做一个形同哑巴的过客。
此时此刻,他站在此地。
院子里花影婆娑,凌乱斑驳地倒映在地面上,偶尔几株乱影蹿进室内,铺在窗棂、书桌、地面青石之上。
他目光清幽,在心底轻轻地道:你瞧,我也是会指皁为白、混淆是非的。
而且他一直都熟练得很。
只不过以前是不得不为之,现在他却明白了,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这混淆黑白的事情你能做,别人能做,他当然也能做。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
皇帝:阿弟长得真好看
魏子云:这到底是在夸谁???
皇帝:阿弟一心为朕,忠心为国
南王:傻侄子,我儿逗你玩呢
ps:再一次感谢小天使们的投喂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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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