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与被人用一柄利刃捅入心间无异。
然而当他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乔衡已经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张无忌当然明白师兄这是要去做什么。师兄如今经脉丹田残破,每日都要用药三次,他这是去煎药了。
宋师兄明知自己师承蝶谷医仙胡青牛,却从不向他求助。
张无忌也不敢主动提出为他诊治的请求。
他明白师兄对自己不信任,把脉一事相当于把习武之人的要害交予他人,即使宋师兄如今已是武功被废,然而自幼以来的习武生涯留下来的烙印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去除干净的,而且以宋师兄对自己的讨厌程度,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会在开药方时做什么手脚。他能想象的出来,自己一开口提出这个要求,宋师兄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于是,他只好趁着师兄入睡后点了他睡穴,为他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师兄现在使用的这个药方子,已经是最好的了。枉他医承胡青牛,又身负绝顶治愈功法九阳真经,居然对师兄的病情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师兄入睡后点了他穴道,偷偷的用内力帮他孕养经脉,好减轻他日常生活中的痛苦。
然而这些事情与宋师兄的救命之恩比起来,都不过九牛一毛尔。
张无忌来到厨房里,对乔衡说:“宋师兄,以后我来煎药吧,我熬药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如何敢劳动张教主大驾。”乔衡的言貌神态何其彬雅,语调舒缓,全不见一丝一毫讥讽等负面情绪,就连眼神都是和煦无霾、云淡风轻的。
张无忌听了,拱手讨饶道:“是我多事了,还望师兄不再称我‘教主’,如此一切都好。”他见乔衡只管一心熬药,他只好怊怅地退出了厨房。
乔衡没理会张无忌是何时离开的,他认真的一点点煎熬着砂锅里的药,偶尔搅拌一下,一圈又一圈。
……张无忌。
好一个明教教主!
在乔衡看来,他如今的生活与被囚禁无异。
这几日他已把这“张无忌”这三个字翻来覆去的在脑海中撕碎了无数次,然后又把它们重新粘起来,再一点一滴地撕成碎片。
只可惜,妄想……终究只是妄想。
乔衡把药汤熬成仅盛一碗的药量后,就把它倒了出来。他等了一会儿,待碗里的药温度适宜时,一口气把它喝了下去,满嘴的苦涩。
“只怪我当日瞎了眼。”
……
乔衡在家休养了几天,自觉身体大好,他只当是天气不再变换终于稳定下来的缘故。于是他又恢复了学堂里的课程,不过经了之前那一遭,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又了解了不少,显然比他一开始预计的情况还要差上三分,保守起见,他把学堂里的课程改成半日制了,如此他一天只上半天课即可。
村民们对他的决定非但没有意义,反而颇为拥护。他们在他面前甚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村民们回到家后一个个的都对自家小子耳提面命,让他们在先生面前老实些,别让先生操心。老村长还专程找上他,对他说,如果他觉得累了就多歇几天,千万不要累到自己。——没办法,村里就这一个教书先生,要是乔衡倒了下去,这年头让他们上哪再找这样一个脾气好、学士好、不要束脩的先生去?
乔衡觉得自己好似在一夕之间变成了易碎品。
张无忌见每日都有人来慰问师兄,不禁感慨宋师兄的人缘真好。毕竟宋师兄曾经可是值得江湖中人用孟尝来比拟的人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张无忌苦于找不到与师兄和解的机会,不禁心下黯然。
一文人打扮的中年人牵着一匹马走在乡间土路上,走着走着,他看见一个提着山鸡的猎户从山间小道上走下来。
中年人礼貌的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兄台,从这里走是否能到刘家村?”
猎户见他一身文士打扮,举止间颇有几分乡野间戏曲话本中常说的儒雅君子之态,眼神清清正正,不像是什么歹人,就爽快地答道:“是啊,顺着这条道走就能到刘家村。”又因为猎户就是刘家村人,他不免多问了一句,“我就是刘家村的人,先生若去刘家村不妨与我同路。我们这个小村子平日里也没什么外人来,我瞧着先生实在眼生,不知道先生到刘家村所为何事?”
中年人先谢过猎户为自己指路,听了对方的问题,只是他简略地答道:“寻亲。”
猎户见他在说这两个字时眉目间似有纡郁之色,只以为他是家里遭了祸,前来投靠亲人来了。外界正在打仗,听说乱得很,几个月前也有外地人来投奔亲戚,猎户没有感到多奇怪。
中年人虽然没穿什么凌乱绸缎,但对方这一身衣服料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穿的粗棉布。猎户打眼一扫,针脚那叫一个密实,比自家婆娘做得衣裳不知好了多少。猎户心想这人到底是谁家的亲戚这么富庶?难道是村长家里的?他原本还想问一问对方的亲戚是谁,但见到对方谈兴不浓,就没敢继续搭话。
两人走了约有两刻钟,终于到了刘家村。
中年人在村头上与猎户道了别,他一手牵着马,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他肯了看纸上的内容,又抬